西院房里的床正好在窗口下面,月光斜着照进来,洒在床上向银河般铺展开来。
张少均躺在上面,翘着二郎腿,脚不停地抖着,心里也是又烦又躁。
突然有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猛地睁开眼,来者正是叶枫。
张少均赶忙起身,故作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看看他们给你安排的地方好不好。”
张少均一笑,拍着自己的床示意叶枫坐过来,“好,当然好。”
叶枫往他旁边一坐,张少均先是一愣,随后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但他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少均听我的,赶紧跟我走,唐门主他不可能放过你。”
“这可不行,我还等着你们还我清白呢。万一我走了,岂不就是戴罪潜逃,到时候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难道你要在这儿等死不成?”
“等死!”张少均徒然拔高音量“你的意思是你不相信我咯!”
“不是,我……”
“你tm还是不是我兄弟!滚滚滚!赶紧滚!”
张少均推搡着叶枫,把他往外面赶,表情也是气急败坏。
突然‘叶枫’抓住张少均的手腕,顺势一翻擒住了他,将他整个人压在墙上。
张少均的脸贴在冰冷的墙上,整个人动弹不得,但他还是在被擒住的一瞬间,脱口而出道“我靠,又来这招。”
耳边传来‘叶枫’低沉蛊惑的声音,“看来,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什么叶枫了。”
张少均无端的打了个冷颤,心想,还好枫枫平时不用这种语调说话。
“怎么不说话了,被我识破了?”
张少均尴尬的笑了几声,提议道“能不能先把我放了,这个姿势怪怪的,我花儿没有安全感。”
“不知所云。”话虽如此,但身后的人还是松了手。
张少均转过身,那人还是顶着叶枫的壳子,“你这是易容术?挺像的呀。”
那人似笑非笑,“我可是观察了那小子好几天了,没想到还是这么快就被你认出来了。”
“不瞒你说,在刚刚的小黑屋子时我就已经认出来了,只是没揭穿你。”
“哦。说来听听。”
“不是我说你,想要学叶枫,首先腰挺直头抬高,最重要的是别这样笑怪森人的,把脸耷拉着。”
那人跟着张少均的话,挺直身板,放下他常年翘着的嘴角。
“诶,这就好多了么。叶枫可从来不会笑的如此邪气。”
“你倒是很了解他呀。”
“那是当然,再怎么说我们也同床……窗共读了这么多年了。还有,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
“你或许是忘了你要做什么,还是忘了你身体里有什么。”
张少均看着对方冷冽的眼神,不觉心惊,差点忘了身体里还有个蛊虫。
“蛊虫马上就要醒了,我来给你送点解药。”
说着,他拿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粒解药。
那药丸不过豆大呈透明状,外表圆润光滑,还萦绕着细微的白雾,就像是大夏天刚从冰箱里取出的冰块。药丸里面,有细细的一小搓如火光一样的东西来回游荡着。
张少均接过来,不满的小声嘟囔道“居然不是麦丽素。”
他吞下药丸不过几秒,只觉腹中如火灼烧,全身的关节都恨不得折断了一般。
渐渐地,张少均膝盖打圈就站不住了,整个人顺墙溜倒在地。然后像穿山甲一般,把自己蜷缩成了一个球。
给他解药的人疑惑的看着张少均过激的反应,虽然压抑蚀骨虫的解药会让人痛苦不堪,但还从未严重到这种地步。
他怀疑张少均有诈,先是观察了一阵,后来发现事情确实不对劲,急忙把张少均翻了过来。
张少均一翻身,脸朝着光,便看得清他眼皮下有一堆蚕豆大小的红包,里面裹着像芝麻粒一样的黑点。
见张少均嘴角溢血,那人慌忙掰开他的嘴。因为肌肉痉挛,张少均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牙齿,舌头已经被咬出了一道三厘米左右的血口子。
那人从衣服里翻出一张帕子,直接塞进了张少均的嘴里,以防他在咬着自己的舌头。
张少均疼的睁不开眼睛,他本以为自己会缩成一团直到把自己的内脏都从嘴里挤出来,谁知忽然后颈一痛,便不省人事。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他没有出声,因为不远处听见了有人在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