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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夫人!吴兵进城了!(上)

突然,马忠从房上跃下,挡住了前路,大声吼道。

“哪里走!”

马忠大吼一声,同时掷出一支回旋镖。

英娘一惊,急中生智,急忙用剑一拨,将回旋镖拨向吕蒙,又“嗖”地向马忠掷出一镖。

趁吕蒙与马忠防镖之际,英娘飞身向房上跃去。

英娘一跃上了房,在房上飞奔,又迅速从这座房顶跃向前一座房顶。

吕蒙也跃上了房,在房顶上追赶。他也接连从一座房顶跃向另一座房顶。

英娘在房顶上奔跑。

吕蒙在她身后紧追。

英娘正奔跑着。

马忠突然在前方破房而上,挡住了英娘前路。

英娘见了,大惊,立即收脚。

她收脚太急,脚下的瓦一滑,使她差点跌倒。

说时迟,那时快!吕蒙与马忠从前后一齐杀来!

英娘不敢轻敌,立即飞身从房上跃下。

吕蒙与马忠也相随跃下。

英娘落身街上。

吕蒙与马忠也落身街上,仍将英娘夹在中间。

情急中,英娘挥手一掷。

“砰砰”两声,吕蒙与马忠面前炸出了火花与白烟。

吕蒙与马忠见了,赶紧闪避。

英娘乘机向前飞奔而去!

吕蒙见了大惊,惊呼道。

“不好!快追!”

吕蒙飞身向前追去!

英娘在飞奔。

吕蒙在猛追。

英娘一边奔跑,一边从身上取出一支竹管,拔开管塞,在身后向街上洒着甚么东西。

吕蒙追近英娘洒东西的地方,冷不防脚下连滑了几下,终于摔倒在地。

前方,英娘渐渐逃远。

吕蒙望着英娘逃去,神色焦急。

他急忙起身。可是刚迈步,脚下又一滑,险些摔倒。

此时,前方已不见英娘踪影。

吕蒙气恼万分,大吼一声。

“嗨!”

英娘逃进一条小巷中,仍在拼命奔跑。

前方,城墙已隐约可见。

她回过头,见吕蒙没再追上来,神色才轻松了,但脚步并没有放慢。

她跑出小巷,突然一惊,急忙收脚。

马忠正率军堵住去路。

英娘立脚未稳,吴军的乱箭便“嗖嗖”而来。

英娘急忙挥剑遮挡,同时跃向房上。

马忠一见,也跃向房上。

英娘跃上房,见马忠也跃了上来,急了,凌空“嗖嗖嗖”连续数镖掷向马忠。

马忠跃在空中。虽然他急忙遮挡,左臂还是中了一镖,一下从空中落下。

英娘从房上飞快奔向城墙。

奔近城墙后,英娘从房顶上一跃,飞身跃向城墙。

谁知城墙上早有埋伏。英娘还没落地,就猛听得吕蒙大喊一声。

“放箭!”

四面八方的乱箭,一齐射向英娘!

英娘虽用剑击挡,还是挡不住四面八方来箭。瞬间,她便中了数箭!

英娘咬紧牙,强忍剧痛,足蹬女墙,奋不顾身地向城外一跃。

吕蒙见了,大惊连呼。

“快放箭!快放箭!”

四面八方的乱箭又一齐射向英娘!

仍在空中的英娘,中箭无数,口喷鲜血,直坠而下!

城外,英娘坠落在地上,仍艰难地伸手向前爬。

她的口中,血流不断,仍声音微弱地叫着。

“云长!云…长……”

英娘一边声音微弱地呼叫着,一边拼尽全身之力挪动着。她只向前爬了一小会儿,也只爬了一点点,便脑袋一耷,不动弹了。她呼叫“云长”的声音,也从此再也听不到了……

英娘爬过的那一点点,地上已尽染她的鲜血。

吴兵打着火把奔来,揭开英娘面纱,惊叫起来。

“大都督!是个女的!”

吕蒙急步奔过来,一看大惊,惊呼起来。

“关夫人!”

英娘大睁双目,已然逝去。

吕蒙蹲下身,去为英娘合眼。

他将英娘的眼合上了。

吕蒙正要起身,英娘的眼睛又睁开了。

吕蒙见了有些惊异。

众吴兵见了,人人面露惊色。

吕蒙又伸手给英娘合上眼。

待吕蒙一起身,英娘的眼睛又睁开了。

吕蒙见了,大惊。

周围吴兵见了,更是无不惊恐。

吕蒙正伸出手,欲再去为英娘合眼,突然金光一闪,头顶“咔嚓”一声,猛然响起一个炸雷!

吕蒙倏然而起,大惊失色。

吴兵更是惊恐万状。

这时,雷电交加,暴雨骤至。

吕蒙仰头望天,神色大恐。

吴兵惊恐异常,人人瑟索,个个发抖。

有人甚至在哭声呼着。

“老天爷呀!老天爷呀!”

吕蒙没管士卒,转身急走,只扔下了一句话。

“厚葬关夫人!”

次日,仍大雨不断。

吕蒙率众将在街上巡视。他们无一人戴雨具,人人浑身湿透。

突然,吕蒙目光盯住一处。

那里有一人头戴斗笠。

吕蒙见了,大怒道。

“左右!将头戴斗笠之人拿过来!”

左右立即过去,将戴斗笠之人拿了过来。

吕蒙又吼道。

“将斗笠揭了!”

左右闻令,立即揭下斗笠。

吕蒙见了戴斗笠之人,眼中掠过一丝惊色。

原来,戴斗笠之人竟是吕蒙表侄。

表侄立即跪下了。还没等吕蒙开口,便嗑头告饶起来。

“大都督,饶了我吧!”

吕蒙听了,怒色不减,吼道。

“饶你?我有军令,不得妄杀一人,不得妄取一物,你焉能不知?”

表侄知道铸成大错,面如死灰,声音战抖。

“小的知矣。”

吕蒙听了更怒,吼道。

“汝既知,为何明知故犯?”

表侄一脸惧色,怯怯地解释着。

“小的取荆州立功,擢拔而获新官铠。小的恐大雨坏了新官铠,故取笠以掩之,并非私用。”

吕蒙一听,怒吼起来。

“还敢狡辩!汝护官铠,可取笠;汝腹饥,难道可取食?汝无房,难道可夺屋?”

表侄见吕蒙更怒,又急忙磕头。

“大都督,小的知错矣!小的这就去退还斗笠,赔罪认错!”

表侄说完,起身便走。

吕蒙见了,暴怒地大吼。

“哪里去?与我斩首示众!”

表侄一听,脸都吓白了,一下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表叔!饶命啊!侄儿上有高堂,下有幼儿。今犯军纪,侄儿已知错愿改,也愿受责罚,只求表叔留侄儿一命!”

马忠知违令者原是吕蒙表侄,立即开了口。

“大都督,彼已知错愿改,愿受责罚,且立新功,就重责留命吧!”

吕蒙身边众将见马忠开了口,也一齐请求起来。

“是啊。大都督,就将功补过,重责留命吧?”

马忠与众将代为告饶时,表侄一直含泪眼巴巴地望着吕蒙。

吕蒙听众将都在告饶,怒视众人道。

“军令岂是儿戏?本都督之亲违令,若不正法,焉能服众?”

马忠与众将听了,自知理亏,纷纷低下了头。

表侄一见,大叫起来。

“表叔!饶命啦!表叔!饶命啦!”

吕蒙神色由愤怒转为肃穆,语气也低沉了。

“汝犯军纪,罪责难逃。汝之家人,我会照料。汝且去吧!”

表侄听吕蒙话已至此,只好含泪磕了个头,悲咽道。

“家人有依,侄儿便放心了。侄儿代家人,谢过表叔!”

吕蒙见了,眼中闪着泪光,挥了挥手。

刀斧手架起表侄。

表侄神色平静地走了。

次日雨霁云开。

江边停着的一只船上,放着一口棺材。

吕蒙双眼含泪,站在棺材前,将一只沉甸甸的箧子交给一位小校,颤声嘱道。

“此为五百两银子,一并交与其家人。”

小校接过箧子,神色肃穆。

“是!大都督还有何吩咐?”

吕蒙仍泪眼朦胧。他轻轻抚摸了一下棺材,转身下了船。

江岸,众将士望着江边低头而来的吕蒙,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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