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才这么点儿,这才能收多少葛根啊,一千斤都不够。”秋乔颠了颠手中的一钱碎银子和几十个铜板,不满的道:“不行,我要把村子里剩下的葛根全部收了,奶奶,你再给我二两银子,我保证能赚回来的。”
秋乔在秋麦他们那破旧的院门外趴着偷看了小半天,总算是弄懂了秋麦他们在忙个啥,心里合计着,自家也能收了葛根来磨粉。
她急急忙忙的回家,拉着周菊、陈慧芳和秋老三,就把自己要收葛根的事情说了出来。
周菊原本听秋乔夸下海口,说能把一两银子变十两,就咬牙拿了一钱银子给秋乔,让她试试。
可是一钱银子哪里够啊,村子里那些人家合计起来,少说也还有四五千斤葛根,光是收购都得花上一两银子,还得请人打粉和买缸子。
对的,她要买十个大水缸,到时候五辆牛车拉着水缸进村,肯定特别让人羡慕。
磨了半天,秋老三把自己私下存的几十个铜板也拿了出来,给了秋乔,他这番动作,还惹了周菊无数个眼刀子,可陈慧芳在这里,她又不好明着闹腾。
“你娘给了你一钱银子还不够,你一个女孩子一天不好好在屋里做做绣活,瞎折腾什么,家里哪里有银子啊,你弟弟如今也六岁了,再过个七八年也就到了成家的年纪,我们一天省吃俭用,就还盼着给他说一门好亲事儿。”
陈慧芳板着一张脸训斥着秋乔,她心中的宝贝儿素来都只有孙子秋壮,在她看来,孙女儿就是个吃闲饭的,再过两年寻个好一点儿的人家嫁了,换点儿彩礼钱回来,攒着给她宝贝孙子娶媳妇儿。
“奶奶,你放心,你给我二两银子,等葛根粉做出来卖了,肯定能卖二十两银子呢,如果我们能收五千斤葛根,等做成了葛根粉,就算是按照高粱米的价钱算,五千斤也能卖上四十两银子,到时候还愁给弟弟娶不到媳妇呢,就是县老爷家的姑娘也任由我们选。”
秋乔心里打着算盘,拉着陈慧芳的袖子又是撒娇,又是恳求的,各种招式用尽。
陈慧芳是被秋乔最后那句话给说动心了,她拉着秋乔的手,问道:“乔乔,真能卖上四十两银子?”
她比这些乡野村妇略微的多那么一点儿见识,那就是家里日子好的时候,还见过一百两银子,自然也知道四十两银子肯定不可能任挑任选县老爷家的姑娘,可是若真有四十两银子,那十里堡,甚至相邻的几个村子里的姑娘肯定是能任他们家挑选了。
陈慧芳这么问,就是动心了,秋乔心头一喜,连忙道:“当然,奶奶你想啊,粗糙的高粱米都能卖八文一斤,白面更是二十五文一斤,我听见麦丫头他们在院子里说话,说那葛根粉磨过来白白的,肯定跟白面差不多,那可能还不止四十两银子呢。”
“真的啊,那不是能卖上白面的价格,五千斤葛根,能卖一百多两银子。”陈慧芳昏沉的双眸一下子明亮起来,她站起身,犹犹豫豫就准备进屋子去拿银子。
周菊听得也是馋,一百多两银子,她这一辈子都没见过呢,手不自觉的在腰间摸索了一把,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攒的五钱银子都拿了出来。
“真的真的,奶奶你赶紧去拿银子吧,我们得抓紧时间啊,免得村子里的葛根被别人家收走了。”秋乔催促着,拉着陈慧芳就进屋。
老旧的柜子,泛着淡淡霉味的,一大堆衣服的下面,压着一张邹巴巴的叠起来的手绢。
青蓝碎花的手绢包了两层,里面躺着三锭颜色暗沉的银元宝,和一大把零零散散的铜钱,看样子应该有三两多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