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并没说完,据亲兵回来密报,在那伙夫的屋里,还搜出了大内侍卫的密信,信的内容就是让他在自己的饭菜里下毒,在回京的路上将自己毒死,既防自己功高震主觊觎皇权,又轻松拿回兵权。而那给大内侍卫下令的人,就是皇上赵瑞阳。
不知是伙夫良心发现还是下毒的剂量不够,自己虽然中毒,却没有被毒死,连夜被手下急赶着送回了京城。他让大军在城外三十里扎下营寨。他本不想惊动皇上让御医治病,可爹娘救儿心切,立刻回禀了皇上,五哥不光派了御医,自己也亲自赶来看视。看着五哥一脸焦急的神色,他心里真是五味杂陈,什么滋味都有!
肖遥没有注意赵瑞云的神色,她心里盘算,从赵瑞云说的情况来看,他中这种植物的毒应该八九不离十了。肖遥心里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不管怎样知道是中了夹竹桃的毒,而师傅的书中也有解此毒的方子,只不过师傅书里把夹竹桃叫桃竹,说是西方的一种花草而已,她早就从药书的画像中认出是夹竹桃了。现在她可以抄方子救二哥了。
她让秋月出去找大少爷弄点牛奶或羊奶去厨房煮熟端来,让小翠铺好纸笔将师傅的药方抄写下来,药方并不复杂,只有简单的几样:生甘草50克,茯苓30克,金银花20克,车前草20克,苍术10克,党参10克,犀角10克,生姜四片。凉水煎煮三十分钟,温服。早晚各一剂。连服两天即可。至于牛奶是她从爷爷那儿听来的偏方,对夹竹桃轻微中毒的人有作用,她不过是想双管齐下罢了。
皇上在赵瑞云服下汤药后不久,也来到王府,他详细问了赵瑞云的情况,肖遥一一回答了,他看了那三个叶片,也说没见过,肖遥将叶子给三个御医看了,他们也不认识,肖遥以前并不了解夹竹桃是从哪里传进中国的,以为是中国原产的,现在想,既然师傅说是西方的植物,可能这个时代还没有传入中国,他们当然不认识了。
皇上走时,肖遥让小翠把从农庄带的菜给皇上带了两篮,指明一篮是送给皇上和皇后的,一篮送给秋菊夏荷。肖遥临时决定把一篮菜送给赵瑞云的父母,见者有份么。
肖遥为了观察药效,决定留在王府守着赵瑞云,赵瑞云心里很高兴,可又怕委屈肖遥,专门把大哥叫来,让吩咐下去给肖遥单开小灶,让下人们都听秋月和小翠的指挥,吃什么要什么随叫随到,不能马虎。赵瑞风笑着一一答应,他现在才明白弟弟为什么不愿娶相府的三小姐李清秋,敢情他早已有了意中人,而这位华阳公主不论是相貌还是才气都要胜李小姐一筹,怨不得弟弟如此死心塌地。
肖遥被安排在王府的客房里住了一宿,第二天早上梳洗完毕,顾不得吃饭就去看赵瑞云,她想知道吃了药他的毒解了多少。
她和小翠秋月一进门,就见赵瑞云坐在床上,正被丫鬟伺候着吃早饭呢。肖遥心里挺得意,师傅的药方可真神,只吃了两次就能坐起来了,自己的运气真好,从庄园出发的时候,她都打定主意,若找不出解毒药,她都准备放点血给赵瑞云喝了,因为师傅书上有一个方子,说百毒不侵的人,血液里含有抗毒解毒的物质,给中毒的人喝了可以立刻解毒。现在看来,自己不用放血了。
肖遥看赵瑞云气色精神都有好转,说明药方对症了,叮嘱他再吃一天,接下来好好调养就行了。自己守在这里已没有任何必要。于是跟赵瑞云说吃了早饭,她到宫里转一圈就要回去了,正是春耕大忙时节家里还有许多事等着她呢。
这当然是托词,其实她是不习惯待在陌生的王府,按理她应该给王爷夫妇行晚辈的跪拜之礼,她一直没有行。她的言行举止和这里的规矩很不相符,她也觉查出府里的下人们对她很好奇,她再不走,暴露得越多,就越成了大家议论的目标了。
赵瑞云见肖遥执意要走,没有强留,叫来亲兵把他带给肖遥的各色礼物装了一大车,命一队亲兵负责把肖遥送回家。临走对肖遥特别叮嘱了句,皇上若问起他的病,说得严重些,让他多休息些日子。肖遥笑着答应了。
肖遥进宫,主要是见秋菊和夏荷,她要把银子交到她们手里。告诉她们自己以后就是她们的一个娘家人。
秋菊和夏荷感动的直要给她下跪,肖遥坚决不让,心里酸酸地,觉得自己当初好心做了坏事。
皇上果然细问起赵瑞云的病情,肖遥说性命已经无忧,只是浑身还是无力,怕要养上一个月左右才能下床。
皇上问:“妹妹说云弟中的是夹竹桃的毒,你可知这东西的毒性?它产于哪里?”
肖遥说:“夹竹桃是一种剧毒之物,下毒之人要么没掌握好剂量,要么是二哥没有将有毒的饭菜吃完,捡了一条命。否则难逃一死。这种植物不是吴朝境内原产的,它生长在遥远的西方国家,看那叶子的鲜绿程度,下毒之人手里可能养有此物。大哥你要好好查查,什么人如此恨二哥?”
赵瑞阳表情凝重地说:“我正在彻查此事,下毒之人不光是要你二哥的命,他简直是在毁我大吴的江山社稷。此人太过阴险!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肖遥对江山社稷没有一点兴趣,她只想二哥没事就好,闲聊几句很快告辞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