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诊完病,肖遥就不太喊疼,李太医没开方子,只说是肚子受了凉,只需喝些热水,用布把烧热的瓦片包起来暖在肚子上,一会儿就不疼了。吴王急忙命人去烧,很快烧热的瓦片就送了来,肖遥放在肚子上暖了一会儿,就装模作样地说不疼了。送走太医。肖遥推说浑身无力想要睡一会儿。把吴王和小安子赶走了。
肖遥是真的累了,这一通折腾,耗尽了力气,躺下就呼呼睡着了。
吴王妃在自己的房里呆呆坐着,一个人想心事。昨天她一回来就悄悄看了肖遥塞给她的东西,原来是一封信,大体内容和昨天跟太后说的一样,只是在信最后,有两句威胁的话,说如果她肯悄悄把话传给皇后或秋菊夏荷俩个昭仪。将保证吴王府不受一点责难,否则后果自负。她基本上完全相信病床上的姑娘真的是郡主了,不然她不会也不敢让她给皇后传话。可是太后已经知道,却并没有让王爷放人,还告诉王爷是她通风报信的,王爷为此还训斥了她,她若告诉皇后,不就等于出卖太后和王爷吗?何去何从?她在心里挣扎不已。
从内心讲,她恨不得赶紧把这个华阳郡主送走,这女子长的太美,有郡主的尊贵身份,王爷又告诉她志在必娶。这女子将对她的王妃之位造成很大威胁,虽然她这个王妃在王爷眼里早已形同虚设,对她已毫无夫妻之情,可毕竟王府的一切事情还交由她来管理,她在王府里还是做得主的,她的王妃头衔还可以保护自己一双儿女不受委屈,为自己儿子将来继承王位保驾护航。她不是就为这些才活着的吗?若失了王妃的位子,她就再也护不得儿女的周全。
可是通风报信吧,王爷一旦知道是她告诉皇后消息的,同样饶不了她,弄不好还会休了她!她在心里反复权衡利弊,艰难地做着选择。
再说李太医,从王府出来,坐上车,赶紧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心里还颤巍巍的。心想:这个小姐可真大胆,敢装病骗人不说,还敢跟陌生男子私相授受。真是吓死人啦!谁不知吴王是最暴虐无常的活阎王,她敢在他眼皮底下传东西可真是找死,自己若不是为了自保怕吴王发现连他一起杀掉,才悄悄把东西藏起来了。到底有什么事,让一个姑娘家不顾男女大防,冒险求他?
把车帘拉得严严的,看车夫头也不回的专心赶车,他将袖中藏的东西悄悄拿出,一点点展开,竟是几封信。最上面的一封是写给他的,他仔细一看落款,拿信的手直发抖,这个姑娘竟是她?自己给别人一直说用白酒兑热水降温是古书上的秘方,其实这个方法是宫里的王昭仪告诉他的,还说是一个叫肖遥的郡主小姐用此法救过皇子赵敏。
赶紧把其他几封信一看,更加确定此人就是王昭仪和李昭仪嘴里常念叨的那位会治病的郡主了。王昭仪的名讳不就是秋菊吗?那个李昭仪不就是叫夏荷吗?
李太医思谋半晌,犯了难,送信吧,一定会得罪吴王和太后。不送信又怕郡主会怨恨他,从信中看,这个郡主和皇上皇后关系不一般。罢罢罢!看在王昭仪救自己一命的份上,还是把信送了吧,想办法让昭仪替自己保密,能不暴露自己最好。
心念才定,车已来到宫门前,李太医匆匆进了宫门,来到宫里专供太医制药当值的院所。今天正好轮他值白天班。他叫来院中一个专门煎药的太监,给他一两银子让他到内宫给王昭仪送一盒开胃的丸药,让他悄悄传话给昭仪,说最近自己见到一个会用棉花蘸白酒治发热病的女郎中,很像娘娘认识的人,问她想不想见一见。
小太监走了,李太医在执事房中坐立不安的等着,等了半个时辰左右,小太监回来了,跟他一起来的还有王昭仪身边的贴身宫女梅儿,梅儿一见李太医就说:“我家娘娘心口有些疼,让奴婢请太医去给瞧瞧呢。”
李太医拿了药箱,立刻跟着梅儿就走。
天宝元年二月七日,农历腊月二十三,也就是肖遥装病的第二天早上,皇上突然带着一群卫士,摆驾吴王府。
门卫慌不迭的赶着通报吴王的功夫,皇上直接就进了府。小安子听到门外大声通报的同时,抬眼看见皇上已来到书房门外了,他慌忙拉一把吴王,赶紧到门外跪迎皇上。
赵瑞阳面沉似水,抬脚向书房走了两步,才说了声:“免礼平身!”
在书房坐定,不等小安子代吴王致意,皇上先开口道:“拿纸笔来,朕要跟皇兄说话!”
小安子手忙脚乱地拿来纸,研好墨将笔分别递给皇上和王爷。吴王此时已经从最初的慌乱中镇静下来,抱定鱼死网破的决心要和皇上拼一拼,大不了一死,反正自己一个废人,早已觉得生不如死。
皇上提笔写道:“听说皇兄在府里囚禁了一个女子,你知不知道这女子是朕的义妹,先皇亲封的华阳郡主?”
“臣不知!臣很好奇,臣府中之事,皇上是如何知道的?难道皇上一直派人监视臣吗?臣一个废人,皇上还不放心吗?”赵瑞天一副挑衅的口气
赵瑞阳压住心中的怒意,回道:“吴王还用朕派人监视吗?朕要是派人监视于你,岂能容你囚禁朕的义妹这么多天?朕念在你不知真相,就不惩罚你了,你快快带朕去看义妹,朕要接她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