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穆歙望着一脸无辜的喜鸣,心中暗叹一声,责备之言到底说不出口。两人怔怔互看半天,高穆歙突然抬手擦去喜鸣脸上的几条汗痕,嘴上则淡然说道:“赶路流了许多汗,先喝碗凉茶再说。”
高穆歙从未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喜鸣吓了一跳,听到高穆歙说话方才醒转过来,一把拨开高穆歙的手,不乐意的说道:“我自己会擦——坚叔说你每夜都去捧冰瓷姑娘的场。”喜鸣说出这话才觉自己语气不妥,像个吃干醋的小媳妇,脸上一热,赶紧转了话题,“坚叔说撒欢小姐在凤岐?”
高穆歙心中却有几分喜悦,喜鸣不似一般女儿家在男女之情上心思细腻,如此说话还是第一次。
“嗯,坚叔把事情都说给你听了?”
喜鸣见高穆歙神色依旧淡然,以为高穆歙并未听出自己话中的醋意,也就放了心,点点头后又问道:“事情查得如何了?”
此时三人已走进后院荷塘边上的凉亭,凉亭里有早已备好的凉茶瓜果,王府仆役也早已退了下去。
高穆歙亲自为坚叔喜鸣斟满茶碗,见喜鸣喝干后,又将一个才剥开皮的甘栌递到喜鸣手中。坚叔在边上见了忍不住会心一笑,高穆歙喜鸣二人却未察觉到此情此景在外人看来是何等亲密。
“冰瓷方南的底细还未查出有何异样,至于澹兮之事,只查到澹兮曾三次去过揽玉阁。一次是晚上与施岸同去,就是被撒欢小姐撞见那次;还有就是昨日午后与7月21午后,澹兮两次扮作男子进了揽玉阁,且每次都是直接进了冰瓷所住的炽焰楼。不过澹兮进了炽焰楼后,里面的情形就查不到了。”高穆歙见坚叔喜鸣都疑惑的望着自己,又解释说道:“炽焰楼如今的丫鬟仆妇皆是冰瓷从溢城带来,那些乐师乐女也皆是冰瓷从东风笑带到揽玉阁。”
喜鸣坚叔听到此已明白高穆歙的意思,喜鸣问道:“所有丫鬟仆妇、乐师乐女皆从溢城带到凤岐,如此得是多大阵仗?”
“此事明眼人一看就有许多可疑之处——昨夜蔡鹰回来说时,我与蔡伯已议论过,那冰瓷若只是个青楼女子,何须如此安排。”
“若无法接近炽焰楼,也不能收买冰瓷身边的人,那要如何才能查清澹兮小姐之事?”坚叔若有所思的问道。
“从昨夜起,我与蔡伯也一直在想,只是还无头绪——只能暗查,还不能打草惊蛇,到底要如何才能摸清炽焰楼中的情形?”高穆歙应道。
喜鸣突然“咕咕”笑了两声,说道:“也许有一人可以神鬼不知的帮我们查清此事。”
高穆歙坚叔闻言都抬头望着喜鸣,喜鸣“嘿嘿”笑了两声才说道:“在白氏别庄时,我听樊武说过,镡在揽玉阁有一相好,就是揽玉阁三大红牌姑娘之一的清雅姑娘。这清雅姑娘独住在揽玉阁后院的兰馨楼,兰馨楼与炽焰楼相聚不过十来步,镡常在兰馨楼留宿。”
“公主是想让镡公子去查炽焰楼的事?”坚叔问道。
“嗯,一来那清雅姑娘与冰瓷住得近,多少应该听到看到些炽焰楼中的情形,镡可从清雅口中打探到一些消息;再来镡也可利用留在兰馨楼之便,查看炽焰楼中情形。镡本就是兰馨楼常客,他在兰馨楼出入定然不会让人生疑。”
“这倒也是。”坚叔边说边转头望向高穆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