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村子不远,最多再半个时辰,老刘头的大船就回来了。”老妇人说到此处,转身指了指身后的一片斜坡,继续道:“我跟老头子住在这坡下面的村子,老刘头跟我们一个村的。少年郎若是要坐船,坐老刘头的船包你稳当。老刘头已在这大河上讨了几十年生活,从没出过事。”
喜鸣“哦”了一声,继续问道:“大娘,老刘头的船可载远客?”
“远客?多远?”老妇人迟疑的问道。
“比方溢城?”喜鸣答道。
“溢城,那是国都,大地方,老刘头那小破船哪能去那种地方。”老头已包好干饼,听喜鸣说到溢城,脱口插话接道。
“哦,老爹,难道这渡口就没人去溢城?”喜鸣转过头看着老头问道。
老头难得有机会卖弄,见喜鸣发问,恨不得将自己所知全倒出来:“这地方哪有人去溢城,不过上上个月,倒是有两位客人从溢城过来。还在我这茶摊上喝过凉茶。”
喜鸣心中一动,继续问道:“老爹,你这茶摊既然有溢城的客人来,那可有听这些客人说起过溢城的事?”
老妇人本就不乐意老头抢了她的话,听喜鸣如此问,白了老夫君一眼,抢着答道:“人家溢城来的客人哪会跟他说话,他不过是听客人随口说了句‘我们这地方比溢城还热’,才知客人是溢城来的。”
喜鸣听后有些失望,看来自己还是心太急了,如此偏远的地方,怎会打听得到溢城的消息。
坐在不远处的唐翊听到喜鸣与老夫妻说起溢城来人的事,不觉皱了皱眉。
喜鸣拿着干饼刚回到位置上坐下,唐翊就问道:“公主,这后半段我们是走水路还是陆路?”
从云牧城走到大河后,就有两条路可到溢城:一条是三人先前走的陆路,再来就是坐船从大河走水路。
喜鸣想了想,答道:“今日已是六月初二,走水路至少十日才可赶到溢城,时间太紧,走陆路可早些到溢城。”
听了喜鸣的话,唐翊想了片刻,又说道:“走陆路到溢城的日子大概是六月十一,走水路应可在六月十二前赶到,都不至误了六月十四君上下葬的日子。”
这两句话的功夫,喜鸣已听出唐翊想走水路的意思。不过如今溢城形势不明,喜鸣心中着急,一天也不想多在路上耽搁,只是唐翊到底是索老将军的亲信,此次又是来帮自己,喜鸣也不好太驳他的面子,正犹疑间,周荣插话说道:“公主,如今大河还未到汛期,水势平稳,风向又是往溢城方向,走水路不会比陆路慢。”
未等喜鸣说话,唐翊已继续说道:“公主,走陆路赶到溢城,定然是人马疲惫不堪,如此一来,只怕难以应付溢城的人事。”
喜鸣左右看了看唐翊周荣,见两人都是面有疲色,猜想两人可能是这几日太疲累,所以都想要坐船走水路,如此人马皆可轻松许多。
喜鸣从草原深处探听完蛮族军情刚回斥候营,不及休息又连夜赶回云牧城,然后又马上出发赶往溢城,这些日子来,喜鸣自己也早已是疲累不堪。
沉吟半天,喜鸣终于说道:“如此也好,只是刚才老爹说,此处并无船到溢城。”
唐翊周荣见喜鸣终于答应走水路,心底都松了口气,面上却未显出来。
唐翊应道:“我上次来此见过那老刘头的船,是艘可坐二十人的乌篷船,很是坚固,如今大河上风平浪静,到溢城定无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