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七年,郑游又一次在夜里从噩梦中惊醒,女仆敲了敲门后从门外拿来一杯热水和热毛巾递给郑游,随后又恭敬的退了回去。
郑游喝了点水,用毛巾擦了擦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水“谢了,依允,这么晚还守在门外。”
门外的女仆依允回应道“这是女仆应该做的,少爷需要我去准备热水沐浴吗不过现在已经凌晨四点了。”
“不必了,洗澡这种事情等到早上晨练完在去更好。”
依允连忙推门进来“您是要转几圈吗我给您拿衣服。”
郑游正好有此心思,依允帮郑游穿好衣服后也知道郑游每次做噩梦醒来时候都不喜欢有人打扰,他更加喜欢一个人去散散心,思考一些事情,有的时候他会去花园里转悠,看看修剪花草的工人如何施展工艺,也会一个人到楼顶坐在秋千上看着旭日东升。
如果是夏天,他也会去泳池里游几圈,冬天会一个人在练功房里打坐,而且不允许有人跟着,这一次也是一样。
郑游穿好外套后说道“我去下就回来,记得帮我准备好早餐,我希望有茶。”
“好的少爷,不过少爷,今天厨房准备的早餐是粗粮豆浆和煎饼,您今天必须要吃些谷物保证营养均衡,虽然喝不到茶,但是您可以从煎饼下手,提醒您一下,昨天就已经喝过茶了。”
依允毕恭毕敬的说道,等待郑游的回话“昨天是星期四煎饼的话没有太多要求,好吃外,我不允许放虾仁”
“明白了少爷,我这就去吩咐。”依允退出房间准备去厨房传话,她是郑游的私人生活女仆。
等房间里剩下郑游一人后他叹了口气,看了看窗外天空还有昏暗的时候他感觉每天都似曾相识,仿佛这一刻就是永恒,其实只是因为他习惯了而已,习惯了被噩梦惊醒就再也睡不着,只得白天犯困。
这一年他十八了,偌大的别墅里没有一个亲人在,最后一个亲人在七年前被他杀死,只有十一岁的他感觉彷徨迷茫,不过很快就振作起来重归生活,即便得到了那一筒竹简他也无法摆脱那场噩梦。
当他最亲爱的叔叔露出獠牙,眼中的欲望毫无节制的增长,捅破那一层面具的时候,他死了,叔叔死了,黑暗中他手里抓着从不知什么地方拿到的红铜匕首,在叔叔那嘲讽期待的眼神中刺进了他的心脏,暗红色的血液喷了他一身,喷在他的肌肤上,因为衣服都被撕扯开了。
随后他才明白,那个魔鬼叔叔已经成为了吸血鬼,据说只有银器和木头钉在他们的心脏上才能杀死吸血鬼,他却用一把红铜匕首杀死,也难怪他叔叔倒下时惊恐和不可思议的表情没有谁见过吸血鬼会被铜器杀死的。
那一把红铜匕首一直放在他的枕头下,他做到了这个梦,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地下室的门口,他想着要不要现在下去看看,于是打开了那扇铁门,通往地下室的楼道的墙壁上还有一道满是墙体龟裂的坑,地上还有当时撞下来的灰尘石块,他没有叫人打扫和维修,只是想要记着在这一个偌大豪华的别墅中还有这样一个肮脏犄角,对他充满了不可思议回忆的地方。
没有水晶灯,没有成套的红木家具,墙体不是用昂贵的石材搭建的,地板上没有按照厘米算钱的地毯,也没有什么名贵的画像,只有当年逃亡的一切,他只身一人接管了这个家族,这个家族也只有他一人,从此他除了上课读书便是去钻研竹简中的东西,同时对家族中所有的公司进行调动和遣散、卖出。
这是为了自保,但是即便他不这样做他也可以吃喝玩乐到下几代,而这样做可以让他安然无忧的吃喝玩乐到下几代,为了安然无忧,他必须选择放弃。
临近日出,他又来到别墅楼顶,夏天的晨风依旧有些寒冷,吹在他淡薄的身体上,也吹在那张俊朗冷漠的脸上,他盘坐在秋千上闭上了眼睛,开始运行那部未知的功法。
天玄就是他现在的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