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文敏点头道:“这老东西到处说他侄儿是冤枉的,莫不是以设宴为名,暗中向钦差大人告状哦。”
马朝梁道:“这老家伙风都吹得倒,我们何用怕他,再说他又没什么证据,能告出个什么名堂,等我们把那个狗屁钦差灭了,他也就自然消停了,然后再慢慢套他的铺子。”
吴文敏笑道:“才花两三千大洋就想救他侄儿的命,这老东西也太不懂事儿了,必须把他油水榨干了再说。”
马朝梁道:“那是自然,不挤得他屎干尿净,怎会轻易放过他。”又道,“我看监狱里关的人这两年来也都快榨得差不多了,我的想法是再提几个穷鬼出来公开枪毙,再逼一逼象冉老儿那样要钱不要命的人,你看如何?”
吴文敏道:“这办法好是好,但我看等处理了钦差这事后再办,要不然被他坏了我们的事,不但发不了财,也无法向萧长官交代。”
马朝梁应允,转头对王虺道:“你跟我们好好干,亏待不了你。你那份钱我一直替你保管着呢,等钦差这事一办完,你不愿去重庆我也不勉强,把钱拿给你,你爱上哪儿都行。”
王虺点头。吴文敏又问其余人员,马朝梁说县警察局长、法院院长和驻军长官,都已一一打点到位,万无一失。
吴文敏欣然道:“等这事办完,我上趟重庆,把我们给萧长官准备的那份送去,也再去催请一下他,尽快活动把我们调到重庆去。”
穆青云只听得毛骨悚然,心中暗惊道:这栾江虽是穷乡僻壤,却竟有如此贪墨而疯狂的官吏,若非亲耳听到,委实令人万难相信!
待三人吃喝完毕,各自去粉头屋里歇息,穆青云轻跃下房,来到城南铁匠铺。
铁匠铺早已关门打烊,但从门缝里透出灯光,穆青云举手叩门,里面有人粗声问道:“什么人,找谁?”
穆青云答道:“我找老幺。”
门开了,一个大汉打量了一下他,就带他来到后院,汪世豪已闻声来到院中。
“你是方长官的人吧?”汪世豪问。
穆青云道:“我叫穆青云,是方长官手下连长。”
汪世豪点点头,把他让进屋内。
汪世豪道:“穆连长是打听到什么了,还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请尽管吩咐。”
穆青云道:“我已打探清楚,对方是中统的人,必欲置方长官于死地。”
“哦!”汪世豪颇觉意外,“你们方长官得罪了中统的什么人吗?”
穆青云道:“这我可不清楚,但对方的后台老板叫萧劲锋,是中统的少将处长。他们已从重庆方面打听清楚,知道是你们军统在暗中保护方长官。”
“这到有意思了。”汪世豪笑道,“中统军统历来势同水火,明争暗斗,但出现一个要杀一个要保,这到是头一次,透着新鲜。”
穆青云道:“我还探听到,栾江县长王虺不过是个傀儡,真正的幕后老板是县府秘书马朝梁和县党部书记长吴文敏。他们又在紧锣密鼓地策划下一次暗杀行动,但不知他们具体计划。”
汪世豪思索道:“全国各省县党部人员都是中统爪牙,他们只听命于二陈,有时连蒋委员长都管不了。吴文敏是中统的人乃是题中应有之义,这并不奇怪。只是从你提供的情况来看,马朝梁也必是中统人员无疑,但他为什么要通过一个傀儡王虺来控制县府呢,又是通过何种手段让王虺服服贴贴,俯首听命的呢?”
穆青云道:“据我了解的情况,王虺全家人好象都被马朝梁所杀,而王虺虽身负血海深仇,且每天都跟仇人在一起,但好似吓破了胆,不敢有任何复仇举动,让人猜不透这其中的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