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我点了点头,对着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刘文敬了个礼,便默默的退了出去。
“也好!”我自己嘟囔了一句,使劲的伸了一个懒腰,“反倒轻松了,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烦心事了。”
正想着到哪里去溜达溜达,突然背后有人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忙回过头去,陈基业和惠莹笑盈盈的看着我。
“笑话我了?”我苦笑了一下,“两位这一路来,是要见军座?”
“不找军座,就不能路过这里?旁边就是指挥部,夏副军长刚刚开完会,”陈基业笑道,“我们才出来,惠莹便提到你,说了三炮的事情,便想来谢谢你。”
“不可不可!”我摇了摇头,往院子里面看了一眼,“你们啊,离我远一点,军座已经怀疑我是朋党核心了,这不——”我无奈的摊开双手,“连教导队一个排都夺了,差一点就毙了我了。”
“那也是好事啊!”惠莹迟疑了一下,旋尔笑的更灿烂了,“你这样便跳出这纷纷扰扰,无事一身轻啊,凡事往好处看便是了。”
“惠莹这话对。”我点了点头,“进了丹阳就打了一天一夜的仗,然后就安排你们这些长官今天进驻丹阳的一切用度,忙的都快去医院陪王胖子了。这不,现在觉得,真是心中快活的多,现在是战时,丹阳城里面的饭馆开不了,要是在戚州,真想请你们去搓一顿,放松放松。”
“刚才还说离你远一些的呢?”陈基业又换了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你放心吧,取了丹阳,这战事才算是完了一半,过不了几天,战事将起,刘大人还是得用你啊,三炮倒下去了,丹阳一战排长以上军官也牺牲了不少,现在缺人的紧。”
“怎么?”我心中又觉得痒痒的,“夏副军长,已经开始布置了?西线的战事看来是比较顺利啊。”
“咳咳——嗯!”惠莹笑眯眯的咳嗽了一声,善意的提醒了我,“总是刚才谁说的,放松放松?”然后眼睛朝着院子里面斜了一下。我用余光一扫,就见刘文溜达着快要出来了。
“军座!”陈基业反应很快,忙迎了上去,向刘文敬礼,“我们了巡城防过来,路过这里,便想进来看看,石副官正要进来通报,您却出来了。”
“哈哈哈,基业和惠莹啊,来,进来进来。”刘文满脸笑容,谁都看不出刚才他发了一场雷霆之怒,让每个人都觉得这是一个慈祥的老头,和蔼可亲,“以后,你们几个来我的住处,不要他石杨通报,我不是皇帝,他石杨也不是总管太监,什么人都通报,我不是成了孤家寡人?在我身边这么长时间,连个谁亲谁疏都分不出。”
对于这种带刺的话,我也只能低着头,表示同意,然后伸出手,做个请的姿势,示意惠莹也进去。
“对,军座,这家伙刚才还非要挡我们。”惠莹眨巴着眼睛添了一把柴火,“没个眼力价。”说着,便一脸坏笑的跟着刘文和陈基业往院子里走,路过我身边的时候,突然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大总管,其实我特烦这皇帝老儿,哈哈!”
“唉——”这是我今天在这大门口叹的第二口气了,“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摇摇头,整整衣冠,迈开步子,便悠哉悠哉的离开了。
夏至之前,这白昼是一天长过一天,我一个人溜达了快两个小时,不大的丹阳县城都已经被我晃了一圈,时间已经是近六点了,这太阳还没下山的意思。不知不觉的,发现自己走到了西大门,应该是骑兵团的防区,却一匹马都没有看到,去守城士兵那里打听一下,才知道惠莹刚刚率领骑兵团已出西门,往北面去了,城西也已经被卞普的101团接防了。
“和我想的一样。”我自觉有些得意,“骑兵守城确实不合适,到北面开阔地驻防,一旦出动便如蛟龙出海,猛虎下山,风驰电掣。而上面这样的布置也在预示着,也许真的大战在即了,正北的谏壁镇叶笑的73旅,很有可能是第一目标。
远处依然不断的传来隆隆的炮声,那炮声是南面传来的,也就是金州方向。东西两边的部队依然是只炮轰不攻城,两边三个炮营的火力不知道金州能撑多久,这种战法其实对于城里面的守军是一种煎熬,时间一长,很容易崩溃。
“都是一群老狐狸!”我笑着登上了城楼,遥遥的望着西北的方向,这几天硝烟散尽了,稍微吹了一会儿风,天便渐渐的暗了下来,远远的就能看见金东的部队在西线轰击的炮火光了。
突然,发现离开城外不远处的平坦区域,从南往北穿过了不少骑兵,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过去,足足有两个营,旗号看不清楚,但是为什么城上的守军没有任何反应呢?
“这里谁当值?”我大声的吼着。
“石副官,您找我?”一个上尉营长模样的人走了过来,“有情况?”
“你看!”我指了指远处的骑兵,“我们的骑兵不是往北去了,这里出现大队的人马,由南边而来,而且全州高陵防线毫无动静,你们居然无动于衷?”
“石副官,您在军座身边的人,不知道调动?”那营长有些惊愕。
“怎,怎么?”我自己心里都有些咯噔,刘文真是不相信我了,难道有重大调动,重大的会议,全没有通知我?
“刚才师部的电话,说已经从戚州又调两个营的骑兵过来,马队走丹阳城内过反而麻烦,便从西面绕,让我们不要过于紧张。”
“又是两标骑兵。”我皱了皱眉头,“知道目的地是哪里么?”
“目的地是西北北河庄。”身后突然陈基业冒了出来,接过了我的问话。
“副师长。”那营长回头看到陈基业马上立正敬礼。
“印军,你这张嘴啊!”陈基业板着脸看着他,“难怪你这么能打,还是个营长。”
“长官,这是石副官。”印军小声的说着。
“我认识他是石杨!”陈基业朝我看了一眼,“但是,他现在是个闲人,军事情报没有到他那一级,却从你的嘴里说出去了,他要是个奸细怎么办?动动你的脑子。”
“长官,我……”印军被陈基业训的低下头沉默不语。
“好了,值勤去吧,今天的事情,不会让文中知道的,你自己记住这个教训。”
“是!”印军如释重负,朝我苦笑了一下,便匆匆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