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告诉我你昨晚在痴鸻桥上做什么,你昨晚穿的不是这一件……嫁衣?”
一门心思感受着那所谓完全魂印,想从中找到水苏痕迹的魏和棠被这声音惊了一下,浑身不自觉一抖,当即大声道:
“昨晚就是我偷看的你洗澡,我站在痴鸻桥上是因为没来得及逃掉,你屁股上的黑蝴蝶胎记也是我告诉你大姑父的,怎么样?你有意见啊?”
这声音中气十足,充分的说明了时间地点人物和事件的主从关系,更是在简短的话中反客为主,让这能动手尽量不吵吵的馥莲有些麻爪子。
刚从师伯们的天人交战中脱离的吴眩素又闯进了两个小辈的战场,她扶了扶额头,一把抓住魏和棠就要走了再说,毕竟这不要脸的货色是绿子榭带回来的,这货不要脸,当着这么多同袍的面,她吴眩素的老脸都有些发红。
然而就在吴眩素想要拉起魏和棠的时候,那一把没有跟随女鸾和还钗而走、也没有融进瀑布的无柄巨剑肆骅,突然人立而起,瀑布一眼的剑身不仅魏和棠和馥莲一惊,就连湖畔的一些剑侍都惊呼出声:
“肆骅要重新认主!”
佩剑造型诡异的馥莲看着眼前的肆骅是敬畏多过热衷,不过看这巨剑肆骅真要认主的趋势,馥莲眼中的神韵尽数化作蔑视。
主人刚死就迫不及待认主的剑,再厉害又有什么用,跟它的前任主人一样“养不家”。
馥莲此时心里对娘亲恩师的嫌弃甚至压过了对魏和棠的愤怒。
身为帝国有数上剑师眸光连闪,着重右手纵剑的惊才吴眩素,左手溢出魄能操控肆骅承载着大开眼界的魏和棠升空离去,湖畔有羡慕的,有兴奋的也有鄙夷的。
而距离吴眩素最近的馥莲却是满脸惊骇地看着离去的两抹身影,
“难道肆骅要认的剑主不是素素师伯?”
此时,晾剑坪五十六剑楼的前院万剑梯之顶,身形肥胖巨大的皇甫戮图在娥琅的引领下昂首挺立。
剑楼第一层的荒木栏杆内,一个破衣服老头一边挖着鼻屎,一边撕扯手里烧鸡往嘴里送,不时拿油腻腻的手灌一口黑葫芦里的酒。
皇甫戮图对此时如履薄冰的上代剑魁娥琅轻声道:
“上一次来你们五姐妹个死了一个,被逐出师门一个,重伤一个,对吗?”
娥琅微微弓起的背脊一僵,她转头看着这个在帝国内恶名昭著的巨胖,实在想不通他想做什么。
此时旧事重提对他皇甫戮图有什么好处?当着师祖的面问我的态度对我娥琅又有什么好处?
娥琅看着眼前仍然忘乎所以吃着烧鸡喝着酒的邋遢老头子,恭恭敬敬施了个万福,正要说些什么。
皇甫戮图把住娥琅道:
“我家乱姹说过,伤咱家人者,不死即伤。”
娥琅一惊,转头看着这个笑眯眯的胖子,那一瞬这个快要两百岁的女妖竟然有一种想要哭的冲动。
而那一个邋遢老头蹭着楼柱磨起身子,道:
“我晾剑坪的事皇甫管事也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