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一群人在自己身边走来走去,嘴里说着不知道什么的话,听到了来自女人的哭声,来自男人的喘息。
身体像是被放在炭火上生生的炙烤,恍惚中还能听到旁边淋淋漓漓的水声。
身子莫名沉重,压得他燥热无比。他忍不住地想要推开身上压着的东西,一用力,发现自己的手根本不听使唤。
这一挣扎,把他的意识催醒了。
他费力的睁开已经沉重了好多天的眼皮,发现自己正趴着躺在一张床上,浑身肌肉酸疼,后背疼的尤为厉害。
费力的呼吸了几下,发出沉重的喘息声。
这一粗重的喘息声把身边守着他的丫鬟惊醒了,睁开迷迷糊糊半眯着眼,喜极而泣:“公子,你终于醒了啊。”
他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是谁啊?”
那个丫鬟并不应答,跌跌撞撞的冲出去喊着:“公子醒了!公子醒了!”
不出一刻钟的时间,第一时间守在门口得到消息的许霖把郎中郎中急吼吼的抓来,郎中翻看了他的眼皮,又查看了伤口,喜笑颜开的说:“恭喜你们了。小伙子,你从鬼门关逃了回来。好了,看到你醒了,我也就放心了,我再给你开几服药,按时服下,还要注意不要受凉,不要做剧烈运动。”
这时阿沅小步跑进来,屋子里的人们都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她,阿沅摸摸自己的脸,不好意思的看向他:“醒来了?还认识我吧。”
一个小厮语调诡异的说:“郎中说啊,不要做剧烈运动,你们可要注意了。”
阿沅的脸唰的一下子就红了,笑而不答。
郎中对他们招招手:“都出来吧,让人家小夫妻好好说说话。不过姑娘,我要提醒你,不能停留太长时间,让公子多多休息”
阿沅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人群顷刻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屋子里只剩下阿沅和他两个人,阿沅穿过花梨木桌椅笔直的朝他走来,感觉他的视线一直在跟随着她。
阿沅走到床边,在地上垫上一张席子,跪在窗前,两张脸近在咫尺之间。
阿沅看着这张苍白的厉害的脸,依旧黑如浓墨的眼睛,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他伸出手艰难地揪揪她的脸,舔舔干裂的嘴唇:“哭什么?我不是还好好的吗?”
阿沅背过头去用袖子擦眼泪:“我看着你的样子,我心疼啊。”
“我说了会没事就一定会没事的,好了好了,别哭了。”他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的背,柔声安慰着。
阿沅一下子转过身来拥着他的脖子:“你没醒来这几天担心死我了。”
“你怎么,可以流泪了?你的怪病痊愈了?”
“是的,痊愈了。直到昨天,我爹才告诉我,这怪病的治疗方法,就是要痛失所爱方能激发人心中的痛感,在万念俱灰之中找回流泪的能力。”
“这样的说法,我没有听过,好新奇。”
“你知道吗?当我知道这个治疗方法的时候,我宁愿我的病一辈子都不要好,也不要你受伤。”她柔情脉脉的看着他。
“你毫发无伤的站在我面前,就是最大的好消息。”他的眼中闪烁着柔软的光。
“我还有更好的消息要告诉你,想不想听?”阿沅想孩子一样的卖关子。
“什么好消息啊?”他看起来饶有兴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