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老的话中隐隐透着要赶人的意思,全士贤却全当没听懂,厚着脸皮道:“这好久没走这么长的路了,休息一晚好像还不太够,正巧遇到熟人了,想着多呆几天,还请通融通融!”
松老看了看全士贤,接着低头扫了扫落叶,口中道:“这里是地袛庙,虽然方便旅人提供暂住,但到底不是酒店旅馆!”
全士贤道:“松老请务必通融!我看这地袛庙残破不堪,待我离开后定会回报,这样吧,住了几天我便捐几金。”
天朝的货币单位有文、贯两种,一贯合千文,世面上流通的货币面值最高便是一贯,并没有金这个单位。但在大额交易中人们又约定俗成的称一金代指千贯。松老一听,手中的扫帚不由自主的一颤。他今年已经七十了,眼力还是有的,昨晚一见这人就知道他不是个常人。没想到这一开口就以金来计数,到是吓了一跳。
松老定了定神,婉言道:“全先生到是大方,但还请不要闹出什么事情来!要知道,如真可是我们郑庄的掌上明珠!”
全士贤笑道:“这是当然!”
说完,转身便进了大门。
地袛庙占地不小,分成几个大院,用途各不相同。有供奉地袛的主庙,有乡贤陪祀的侧殿,除此之外便是奉养鳏寡孤独,庙中人生活起居的后殿。
一般来说,只有初一十五等正时人们才会到主庙给地袛上香,但是张如真进了庙之后还是先给地袛奉上了篮子里一半的水果,恭恭敬敬的点了三根香。
天朝自圣祖之后便不兴跪礼,即使是拜神进香的时候。张如真插了香之后,便拿起旁边墙上的掸子,开始给香案清灰。
没一会儿,全士贤走进主殿,一眼便看到了香案边的张如真。身处地袛主庙,全士贤不敢喧哗,看着香案上供奉的两个大字,慢慢直到案边,感叹道:“原来这两个字还真有不一样的写法啊!”
天道教的做法就是这样,无论是天神还是地袛皆不立神像,供奉的香案上的只有两个大字。
地袛庙供奉的自然就是“地袛”。
张如真自全士贤进来后便提神戒备,听到他这句感叹,不由皱起眉头。
全士贤自顾自的说道:“以前听人说过,当初这两字天道教定了三个写法,供各地地袛庙自由选择,后来某任祭酒觉得写法不一不太好,便要求统一,各地也照办了。没想到还真有没改的留存下来了。”
“真是有意思!”
张如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忍不住开口问道:“真有这事吗?天道教最尚兼容并蓄,怎么会在意这种事?”
全士贤看向张如真,笑道:“张妹妹这是在和我说话?”
张如真再次皱眉,将掸子挂回原位,提起水果篮子就要离开大殿,往侧殿走去。
全士贤跟了上来,笑道:“开个玩笑吗,张妹妹别生气!”
“其实这事我只是听说,至于是真是假我还真不清楚!”
张如真也不答话,把全士贤当作空气,快步来到侧殿。
侧殿是供奉乡贤的地方,这个乡贤的要求并不高,只要能被乡里乡亲所认同,是高寿善终就可进殿。
如真的爷爷正是如此进的侧殿,而前任庙老,郑常的爷爷,郑七公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