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田甜的打趣,纪明递出了手里的奶茶,“这杯我没喝过。”
“谢谢。”田甜笑着接过。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驶来,停在写字楼的门口。
半个月的培训,每天结束的时间不确定,她本来不打算让盛北弦天天接她。
他坚持要来。
她只好每天结束后给他发短信。
“我先走了。”楚心之笑着说,“你们快回去吧,看天色应该会有雨。”
天一下子暗得很厉害。
看样子一会就会有大雨。
纪明朝楚心之的背影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上了车,盛北弦摸摸她额头,“第一天培训,感觉怎么样?”
在她面前,她懒得装坚强了,“有点累。上午全体人员被罚站了,下午画花瓶,因为我画得不好,被留了家庭作业。”她给他看怀里的盒子,“喏,我夜晚还要奋战。”
盛北弦拧眉,“这么累?”
他以为培训仅仅是教教怎么画设计稿,怎么还罚站了?还留家庭作业了?
“也还好啦。”楚心之把怀里抱的古董花瓶放到后座,捧着奶茶喝。
盛北弦发动车子,随意瞥了一眼,问道,“宝贝不是不喜欢甜的东西吗?”
“唔……”楚心之嚼着里面的珍珠奶球说,“培训班里一个小帅哥送的。”
说完,她才反应过来有点不对劲。
田甜一口一个小帅哥在她耳边喊了好几次,她下意识地称呼纪明为小帅哥了。
“小帅哥?”语调百转千回。
楚心之咬着吸管看过去,男人的脸色变了又变。
“嘿嘿,你别误会,人家又不是平白无故的请我喝东西,再说了,平白无故请我我肯定不会接受。”楚心之吞下一口甜腻的奶茶,说道,“我借了画纸给他用,他为了答谢我才请我喝这个。”
盛北弦淡淡哼了一声。
楚心之伸出食指在他脸上戳了戳,“不会连这个醋也要吃吧?”
“你觉得我不该吃?”
“完全没必要啊。”楚心之努努嘴说,“我又不是香饽饽,我都有老公,还有宝宝了,人家怎么可能对我有意思。”
盛北弦又是淡淡的飘了一句,“想当小三的人很多。”
楚心之:“……”
这天儿没办法聊下去了。
她闭着眼睛开始休息。
这一整天,确实有够疲劳的。
一想到夜晚还要熬夜画画,她都想哭了。
跟她想象中的培训完全是两回事啊!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楚心之摸了半晌,才从上衣口袋里摸出手机。
锦川打过来的电话。
她接通,附在耳边唤道,“爸。”
“第一天培训,效果怎么样?”他也挺好奇约瑟夫的培训方式,想去观摩,又不意思打扰他教学。只好心痒痒的问起楚心之。
“嗯……挺好的。”楚心之典型的报喜不报忧,另外,很大度的“夸赞”了约瑟夫一番,“他的教学很有特色,前所未见,闻所未闻,一看就是高人!”
正在开车的盛北弦没忍住,唇角抽动了一下。
“真的?!”
“当然是真的。爸,我告诉你,他是一位非常有个性的大师,简直让我刮目相看。”
锦川:“……”
怎么突然觉得这丫头的语气这么奇怪呢。
fù_nǚ俩交流了几句心得,才挂了电话。
盛北弦觉得好笑,忍不住揉她的脑袋,也是厉害,连老爸都忽悠。
她说的那些夸赞的话都是反讽吧。
——
景山别墅。
“麻麻~”
“麻麻~”
一边一个小肉丸子抱住了她的小腿。
嘴巴甜甜得叫着她麻麻。
全身的疲惫都消失了。
楚心之当然知道他们为什么今天这么热情,她早上走得比较早,没陪两个小家伙吃早餐,加上一整天没见到。
盛北弦把车开进车库停好,抱着楚心之带回来的那个古董花瓶进来。
看到眼前这番景象,眉心跳了跳。
“先让妈妈换鞋好不好。”她穿了一天的高跟鞋,脚踝处酸得厉害。
两个小家伙乖乖松开了手,楚心之换上拖鞋,顺便解开了外套,挂在衣架上。
“这个放哪儿?”盛北弦问。
“放书房吧。”楚心之有气无力说,“夜晚还要熬夜画画。”
听到他画的盛北弦眉间的痕迹深了一分。
到底没说什么,抬步上楼。
其实想说——
宝贝,不必这么累,你有我就够了,想做什么告诉我,我帮你。
他心里却明白,做她喜欢做的事,她本身享受的快乐比她承受的压力要多得多,他不想剥夺她这种快乐。
他懂她。
无声喟叹一声,盛北弦把古董放在书桌上,转身下楼。
客厅里,楚心之接了一盆热水在泡脚。
还是因为上午穿着高跟鞋站了几个小时,脚太酸了。
趁着现在有时间,先泡一泡。
盛北弦找了个矮凳坐在她边上,他西装外套脱了,单穿着一件名贵的黑衬衫。袖扣解开,折起了小半截袖子,露出紧实的小臂。
弯腰捏起她一只脚,皱眉,“这脚又是怎么了?”脚踝和脚跟后面都红了,“鞋子不合脚?”
她的鞋子都是私人定制的,严格按照尺寸来,应该不会磨脚才对。
被他捏住脚,楚心之还有些不自在,缩了缩,没能挣脱,“哎呀,你快放下来。”
“你还没说呢?怎么回事?”
“不是跟你说了么?”楚心之靠在沙发上,“上午罚站了几个小时,然后脚就成这样了。”
也怪她,偏生今早穿了双这么高鞋跟的鞋子。
找罪受!
盛北弦都不记得这是他今天第几次皱眉了。
大掌包裹住她的小脚,浸入热水中。
“疼疼疼疼……”楚心之忙不迭叫喊起来。他的手正在水里给她脚踝按摩。
“我轻点。”盛北弦淡声道。看她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样子他就生气。
楚心之的喊声,惹来了两个小家伙。
彦彦抱着一大推小黄鸭扔进洗脚盆里,“洗脚脚~”
楚心之:“……”
这小黄鸭是他洗澡的时候用来放在浴缸里的玩具吧。
她哭笑不得,“乖儿子,妈妈洗脚不用这个。”
“麻麻~,洗脚脚。”小烁学着盛北弦的样子蹲在盆边,两只小手伸进水里,摁压她的脚背。小家伙没什么力气,跟挠痒痒一样。
楚心之却已是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彦彦看见了,拿小屁股挤开自个爸爸,也蹲在盆边,给楚心之挠脚。
一人洗一只脚。
刘嫂从厨房出来,便看到了这分外暖心的一幕。
不禁感概道,“两位小少爷这么小就晓得心疼妈妈,将来指不定多孝顺呢。”
楚心之笑着摸着两颗小脑袋。
——
翌日,早上七点。
楚心之在书桌上醒来。
跟她预想的一样,熬了个通宵。
刚才不小心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看了眼手机界面上显示的时间。
顶多睡了有一个小时。
眼下,困得眼睛都不睁不开了。
一向注重睡眠的她,几乎没熬过通宵。
她揉了揉酸疼的额头,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门突然被推开,楚心之吓了一跳。
“一夜没睡?”盛北弦压抑着怒气问。
她昨晚说画完了就直接睡在书房,可看她眼底的淡青色,明显没睡。
楚心之打着哈欠说,“没有,我睡了一会。”
在家吃过早饭,楚心之就抱着花瓶和画稿去找约瑟夫了。
她提前到了。
其他的培训人员还没过来。
敲响约瑟夫临时办公室的门。
“进。”
楚心之把花瓶和画稿一并放在约瑟夫的桌上。
约瑟夫拿起画稿看了眼,随即放下,“我不满意,继续画!”
楚心之:“……”
“今天我会教其他培训生新的内容。”约瑟夫停顿了一下,“而你,继续画花瓶,什么时候画好了,什么时候学新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