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这京城中,能让为夫有事的人,怕是还没出生呢,倒是你和小宝,皇上如果找不到我的错,也许会把矛头指向你和小宝,所以,小宝离开,才是最安全的,而你,栖儿,我舍不得你离开,不想,即便是知道这里危险,我也想让你留下来陪在我身边,其实,叶陌离说的对,我自私,很自私,我不想让你离开,一刻都不想,所以,栖儿,以后不管怎么样,你都只能跟为夫一起面对了,这样,你是否会怪为夫?”
“不会。”慕容栖心里动容,“怎么会沐月泽?我怎么会怪你?我不仅不会怪你,反而是很感谢你会有这样的想法,谢谢你,沐月泽,谢谢你的信任,谢谢你的不舍,夫妻二人,本就应该无论面对什么都一起的,如果你这个时候真的让我和小宝一起走了,我才会怪你。”
沐月泽下巴抵着慕容栖的肩,轻轻的笑了笑,能有这样个女人,他沐月泽夫复何求啊。
两人一直聊到深夜,沐月泽才起身告辞,走之前,沐月泽又看了眼之前被他打开有合上的东西。
“栖儿,这个东西,你暂时先保留着吧,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这个东西是用不到的。还有这个。”
沐月泽从怀里掏出一个金黄色叼着一个像是应龙一样标识的令牌,“这个是你的,栖儿,这个是娘留给你的金龙令,当初大家的目光都盯着西风山,我便把这个东西从西风山拿走了。”
“金龙令?”慕容栖接过金龙令左右翻看了一番,“这个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金龙令,这个世上一共存在两块,一块在朝中,一般都被掌握在四国中最强的一个国家的国君手中,一生只能用一次,统领天下兵马。另一块,流落在民间,世世代代掌握在明月山庄庄主手中,号令天下群雄。”
“什么?”慕容栖瞪着大眼睛,看看沐月泽,又看看她手中的一块小小的令牌,这么一个东西,居然有着这么大的威力?
“栖儿不用惊讶,这个东西存在的时间已经超过百年,它既然能存在,就说明它有它存在的合理性。”
“那,那我手中这一块是,是掌管天下兵马的?”
如果明月山庄的那块是号令天下群雄的,那么她手中的,必定是掌管天下兵马无疑了?
“对。”
慕容栖重重的吐了口气,“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在我娘手上?”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可能要到时候问问岳母大人了。”
“这么说,咱们俩现在如果联手的话,那就是天下无敌了?”
沐月泽轻轻敲了下慕容栖的脑袋,“成天想什么呢?你想天下无敌吗?如果栖儿想的话,不用这个东西,为夫也能让你在这天下横着走。”
慕容栖吐吐舌头,“嘿嘿,我不就说说吗,天下无敌有什么意思啊,我只要再你宁王府无敌就好。”
沐月泽眼神一柔,却嫌弃的说道:“你的心还真小。”
“嗯嗯。”慕容栖忙不颠的点点头,“是小,只能容下你和小宝。”
沐月泽心中一动,低头含住了慕容栖的唇,这一吻,直到吻的慕容栖喘不过气,沐月泽才松开你了她。
“栖儿,为夫此生,定不负你。”
慕容栖抿唇笑了笑,沐月泽这是第一次跟她说这么一个类似于承诺的话,可她却神奇的觉得,这句话,他好像已经在心中说过千百遍一般。
“好,你要是负我,看到了吗沐月泽,我让天下为我们的爱情陪葬。”慕容栖掂了掂手中的金龙令,对沐月泽眨了下眼。
“好,我若负你,天下陪葬。”
次日,宫里很快传出了旨意,追封韩将军为护国大将军,封韩将军唯一的女儿韩静为溧阳郡主,韩家军百万将士编入皇上直领的护国军,而韩家一门三百多口灭门惨案,在众人的哗然中,被定性为了仇杀,鉴于本案涉及到国家安全,所以不便追究,一代名将,就这么落了个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死法,但是好在,皇上没有给韩将军安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
圣旨下来以后,慕容栖又跑了一趟林府,到的时候,林之熙依然是拖着干瘦疲惫的身体,陪在韩静身边。
慕容栖在两人中来回扫了几遍,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唇。
林之熙叹了口气,韩静看不出来,可是他还是能看出来慕容栖眼中的那抹意味不明的。
“慕容栖,你陪静丫头,我去休息,还有,我明天就去宁王府了,以后的日子,劳你多往这边跑跑。”
“哦~知道了。”
林之熙无力的笑了笑,慕容栖的表情他怎么不懂,可是,他已经没有了资格,以后再说吧。
韩静的状态倒是比昨天好了很多,慕容栖叹口气坐在了韩静的对面,到底只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子,能做到这样,已经是很不错了。
韩静看了看慕容栖,对她苦笑了一声,“栖儿,看到了吧,这就是当今皇上,她这样做,难道就不怕寒了天下将士的心吗?这个北楚,若不是一直有我父亲,他能安稳这么长时间吗?可他居然就这么,不仅杀了我一家,还收了我韩家的兵权,栖儿,你说皇上他的那一套说辞,能服众吗?”
慕容栖皱眉拍了拍韩静,待她情绪稍微平稳一些才又开了口,“静儿,你真傻,皇上动你韩家,为的不就是兵权吗?难道你还想皇上把兵权留给你吗?还有,不要说什么服众不服众,再这样一个社会里,皇上不需要服众,皇上要的是众人都服他,懂吗?不要再说傻话了,刚才那些话,出去以后可千万别说,嗯?”
韩静点点头,这些道理她还是懂的,可是,她心里依然难受,她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
从林府出来,慕容栖没有回相府,而是去了凤栖堂,过年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一直没有来的及去那边看看,不知道凤栖堂的人,这个年过的怎么样。
“主子。”
慕容栖刚刚来到凤栖堂,就被站在门口的人的一个称呼吓了一跳。
慕容栖皱眉看过去,这人应该是南街李老头的儿子。
“为什么叫我主子?”
李根生对慕容栖深深鞠了一躬,“慕容小姐见谅,这是我们这些人私下里决定的,慕容小姐您不知道,这么多年来,这个年,是我们过的最好,最踏实,最舒服,嘴温暖的一个年了,我爹他们这些老人一辈子了,都没有这么开心过,我们这些做子女的没有做到的事情,是慕容小姐您帮我们做到了,我们这些年轻的人都商量好了,以后我们都只跟着慕容小姐,只认慕容小姐,望慕容小姐不要嫌弃,虽然我们当中没有武功特别高的,但是我们这些人,为了生存,也都是有一些小技能在手的,而且这其中还有十来个三四岁的孩子,虽然我们已经差不多定性,但是这些孩子还是很有可塑性的,请小姐不要嫌弃我们。”
慕容栖目光闪了闪,最后勾唇一笑,“不嫌弃,凝香,你抽时间跟孙天阳来这里,把大家的技能统计一下。”
“是。”
“你叫根生是吧?你们这个年过的怎么样,能跟我说说吗?”
“好。”
李根生开心的带着慕容栖往大家所在的房间走去。
今天对慕容栖来说算是个意外收获,这些人,她原本是打算要投资个一两年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效果。
一路带着微笑回到相府,凝玉见到慕容栖马上迎了上来。
慕容栖一愣,以为慕容雪又出来闹事了。
“小姐,茹夫人没了。”
凝玉凑到慕容栖面前说了一句,说完以后看了眼慕容栖,又匆匆退了下去。
慕容栖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慕容裕丰的动作还是蛮快的嘛。
“小姐。”凝香在慕容栖的身后叫了她一声,显然她没有听到刚才凝玉跟慕容栖说的话。
“嗯。走吧。”
竹园,小宝从孔先生那里上课回来,便带着叶陌离来到了竹园。
见到叶陌离,慕容栖只是平静的扫了一眼,就自顾自的看她的书去了。
叶陌离对于慕容栖的态度也不在意,怀里抱着一把琴,也不管会不会打扰到慕容栖,就开始叮叮咚咚的弹了起来。
慕容栖被琴声搅的心烦,干脆抱着书,又回到了密洞去。
看着慕容栖的背影,叶陌离指尖的音节顿了一下。
“叶叔叔,你刚才音节不对!”
小宝像是抓住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般,对着叶陌离喊了一声。
叶陌离勾唇,拿着折扇敲了一下小宝的脑袋,“臭小子,行啊,这都能听出来,来,你弹,叔叔昨天教你的那些。”
“好。”
小宝坐下一个音节一个音节的从他细小的手指中传出时,慕容栖刚刚走到溪流边,叮咚的琴音,配上细碎的水流,竟给她一种现世安好的啊感觉。
摇了摇头,慕容栖对着远处勾了勾唇,现世安好,会的。
次日,便是慕容栖第一次为林之熙行针的日子。
慕容栖一早来到宁王府的时候,林之熙已经到了,而且看起来是到了有一段时间了。
“自己觉得身体怎么样?如果状态不好的话,可以休息休息再开始。”
林之熙在跟沐月泽说笑,听到慕容栖的话,不由笑的更厉害了,“你们俩还真是两口子,就连说的话都差不多。”
刚才,在慕容栖来之前,沐月泽正在劝林之熙不要这么着急,大可以再好好调理几天再开始,可是林之熙不听。
这让沐月泽也不由拿着林之熙打起趣来。
“以前也不见你这么着急,现在怎么这么着急了?是赶着去办什么事?”
“是有一件急事的,要等到我的身体好了以后才能去办,以前没有认识到这件事的重要,最近才刚刚认识到,只是希望现在还不晚。”
沐月泽勾唇笑笑,只要肯开始,那就不算晚。
一切准备就绪,林之熙不准备休息,那就马上开始。
慕容栖专门要了个安静一点的院子,周围全部让人守了起来,因为这个过程是不允许有任何人打扰的,不然的话,万劫不复。
在进入院子之前,林之婉带着韩静来了。
林之婉对着林之熙撇撇嘴,最后走到他身边抱了抱他。
韩静只静静的看着林之熙,在林之熙看过来的时候,对他笑了笑。
林之熙对着韩静点了下头进入了院子,两人进去后,门就被紧紧的关了起来。
等待是最煎熬的,尤其还是这样的等待。
林之婉在外边转了一圈又一圈,韩静面色苍白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沐月泽倒看的开,悠闲的喝着茶,时不时的还招呼林之婉和韩静一声。
可惜,两人根本没有那个心情。
直到,“啊!”的一声凄惨痛苦的叫声从里边传出,韩静噌的从椅子上就站了起来。
“熙哥哥,刚才是熙哥哥的叫声吗?之婉,熙哥哥的叫声。”
林之婉也被那一声叫给惊到了,她哥哥多么坚强的一个人,从小到大,父亲打过哥哥多少次,从以前到现在,哥哥跟宁王在外受过多少伤,从中毒到今天,不管有多痛,哥哥都没有叫过一声,可刚才她居然听到了哥哥那么痛苦的一声叫。
“坐下吧,再着急也帮不上他们。”
沐月泽淡淡的说了一声,又接着喝他的茶去了,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喝茶,根本一丝一毫的味道都喝不出来。
一声痛叫以后,里边再没有别的声音传出,这样的安静,反而是更加让人煎熬了。
直到日落西山,月上树梢,院子的门,才吱呀一声从里边打了开来。
慕容栖内力耗尽,从里边跌跌撞撞的出来的时候,走路已经有些不稳。
沐月泽在看到慕容栖的第一刻,便一个闪身到了她的身边,把她揽进了怀里,慕容栖这也才没有因为力竭而倒下,被沐月泽抱定,便有一股股暖流从沐月泽的身上流入了慕容栖的奇经八脉,这才让她稍微的好了一点。
“栖儿,你怎么样?”林之婉紧张的问道。
慕容栖有气无力的对着林之婉摇摇头,“我没事。林之熙也没事,不过,这才是个开始,以后要连续七天,这七天如果能熬过去,那么这一劫,也就算是过了,如果不行,那么…”
慕容栖没有说下去,可是大家却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栖儿,那我能进去看看熙哥哥吗?”韩静急忙问了一声,她现在更关心林之熙。
“去吧,带上热水和毛巾,帮他擦擦,他现在的样子可能不太好。”
韩静一愣,随后明白了过来。
虽然有了心里准备,可是进屋后看到床上躺着的那个单薄的人后,韩静还是差点把手中的盆子扔到了地上。
“如果不行的话就我来。”林之婉适时的出现在她身后扶了她一把。
“没事,我来。”韩静摇摇头,被牙齿咬的发白的唇,可以看出她在忍着,忍着不落泪,忍着颤抖。
韩静走到床边,轻轻的把盆放下,绞干了毛巾,轻轻的帮林之熙把咬破的嘴唇擦了又擦,又帮他轻轻的涂上了药,才一点一点的去擦他身上的血迹。
这些血,像是从他的毛孔中浸出来的,发着黑,隐隐带着一股恶臭。
看着那个被黑红色血痂包裹住的林之熙,连林之婉都觉得有点不能接受,可韩静却硬是一下又一下,轻巧而灵活的帮林之熙一点一点的全部擦了个干净。
擦到下半身时,林之婉轻轻按了一下韩静的手,“下半身让宁王派人来帮我哥擦吧,静儿,你还是个没有出阁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