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晴姑娘,你知道你有多受欢迎吗?你都不知道,以前的时候京城中花魁竞价最高也就到一百万两,而你,你看看,现在才刚刚开始就到一百万两了,初晴姑娘,你可真是个宝啊!”
柳初晴抬眼看了下外边,脸上依然没有丝毫的情绪,可脑中却不断的闪过一个成天玩世不恭,眼角微微上翘的男子,这一次,她可能是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
想到这里,柳初晴终于露出了今晚下来后的第一个表情,平时温润惯了的唇角,此时竟冷冷的勾了起来,说好的两年来接她,可她足足等了三年,也没有再见那人的身影,所以这次公子说有任务,而且说是进青楼的任务,她便第一个站了出来,既然不想见她,那她便让他永远也见不到她,即便是以后见到了,也要让他后悔。
而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泠月却忽然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微翘的眼梢冷光一闪,再没了睡意,起身背上包袱继续赶路去了,他要尽快赶到南安若那里才行,本来跟初晴约定的时间就已经晚了一年多,他不能再耽误了。
缘春楼
二楼的慕容栖听着楼下一点点飙升上来的价格也着急了起来。
“沐月泽,你叫价啊,快点叫价,等会儿要是被别人拍走了我跟你没完啊!”
沐月泽斜了慕容栖一眼,依然没有叫价的打算,“急什么,这才刚刚开始,等别人都叫的差不多了,咱们再叫也不迟。”
话是这么说,可慕容栖依然着急,这可是关系到她师兄的终身大事啊,半点都马虎不得,不行,不能等了。
“两百万。”
“两百五十万。”
楼下叫价声依然在一点点攀升。
“三百万两!”慕容栖对着楼下喊了一声。
慕容栖话落,整个大厅静了静。
站在大厅中的人也都纷纷抬头往这边看了过来,本来在看到慕容栖这样一个友爱又挫的男人时,众人还不以为意,看当看到慕容栖身边的宁王殿下时,众人脸色都变了变。
这…宁王殿下可还是第一次出现在这缘春楼啊,传言宁王殿下不近女色,看来世人们都看走眼了啊,而且,宁王殿下这马上就要大婚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宁王殿下来这青楼拍一个花魁,难道不怕相府会有意见吗?
沐月泽看了眼楼下众人的脸色,邪魅一笑,长臂一勾,把一身男装的慕容栖勾到了怀里,低头把薄唇贴到她耳边,轻轻说了句,“夫人是要给自己拍个小的回去吗?”
慕容栖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一把推开了他。
两人动作做的自然,但是楼下的众人却都倒抽了口气,宁王殿下是断袖,一直只是传言,今天看来,应该是真的了,而且,宁王殿下断袖断的品味有点低,这男人长的也太难看了吧?
“好,宁王府出价五百万两,还有人比这更高的吗?”就在众人愣神的时候,台上的鬼奴首先回过了神,一句话也把众人的心思都拉回了花魁竞价上。
五百万两,说实话,真的不是一个小数目,但是在坐的人,能拿的起这个钱的,却不在少数,可这钱如果只用来买一个女人一夜的话,这些人就有点犹豫了。
就在众人都犹豫的时候,二楼的角落又传出一个声音,“三百五十万两。”
“咝~”
众人吸一口气的同时,也都跟着往二楼的那个角落看去,同样,对那个声音感兴趣的也包括慕容栖,可慕容栖却发现,无论他再踮脚也好,转换方向也好,她往那边看,总是能被沐月泽的身体挡的严严实实的。
“沐月泽!你有病啊,让开,让我看看到底是谁坏了我的好事!”
其实沐月泽本也没有真的打算不让慕容栖看到叶陌离,所以,慕容栖轻轻往旁边一推,他便让了开来。
但是只是一瞬,沐月泽又重新挡在了慕容栖的面前,因为他知道,只要一瞬就足够,就足够他的栖儿看清那人是谁了,而他,不想让栖儿的目光在叶陌离的身上多停留一下。
一瞬,确实够慕容栖看清了,瞳孔微缩,慕容栖目光凉薄,原来叶陌离真的在这里,呵呵,他居然真的来了京城了,她的墨莲都还没回来,叶陌离就先回来了。
“看着我,栖儿。”沐月泽目光沉沉的看着慕容栖,“看着我,把他的影子从你眼中彻底的清除干净,我不喜欢你看他。”
慕容栖太头看着沐月泽,忽然间沉闷的心情豁然开朗了起来,“你哪只眼看到我看他了呀?”
慕容栖的话也让沐月泽的心情好了起来,“知道就好,你的眼只能看爷自己,知道了吗?”
“那爷你不如把我眼挖了吧。”慕容栖撇了撇嘴,继续把目光投向了楼下,再没看叶陌离一眼。
叶陌离等着,盼着,想着,一年多了,他为了就是想再见这个女人一眼,为的就是像看看这个女人再见到他以后,会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愧疚感,当初她的毒,可是生生的差点把他折磨死,可是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女人居然只看了他一下,便再也不往他这边看一下了。
叶陌离的眼神瞬间狰狞了起来,但也只是一瞬就恢复了正常,连近在他身边的翠翠都没有感觉到,沐月泽却忽然察觉到什么似得,往这边看了一眼,之后又收回了目光。
“三百五十万,还有更高的吗?”
“四百万万。”
这次,慕容栖没有一丝一毫犹豫的喊了一声。
“四百五十万。”
低沉的声音,如人们所料一般,从二楼的角落飘了出来,只是人们没有察觉到,这个声音,已经明显比刚才的那个微带戏谑的声音,冷了不止一个度。
“五百。”
“四百五十万初晴姑娘的初夜归这位公子了。”
慕容栖刚刚要竞价,沐月泽就出声说了一句。
“好,今晚初晴姑娘的竞价以四百五十万的高价,被楼上的这位公子竟得,大家恭喜这位公子。”
鬼奴忍着想要打颤的声音,说了一声匆匆下了台。
天知道刚才他们公子喊出四百五十万时的那个声音有多冷,他当时就差点被吓的跳下台来,现在终于结束了,他还不赶紧逃,至于这初晴姑娘,最终是主子拍得了,还是宁王拍的了,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而此时楼上的慕容栖听到竞价就这样结束了,猛的就傻了眼。
“卧槽,沐月泽!你他娘有病啊,那干嘛拦着我?我师兄的老婆,我师兄的老婆被抢走了,你知道吗?”
沐月泽勾着唇,不紧不慢的把气急败坏的慕容栖拉进了房间。
栏杆另一头的叶陌离见两人进了房间,也冷哼一声进了房间。
沐月泽的房间中。
慕容栖黑着脸怒瞪着沐月泽,“沐月泽!你真是疯了是吧?你刚刚明明答应我的,说要帮师兄的,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啊!”
沐月泽难得好脾气的到桌前倒了杯茶递到慕容栖面前,“先别急,喝杯茶,听我跟你说,等我说完,夫人要是再生气,想怎么罚为夫都行,好吗?”
慕容栖接过茶,怒气冲冲的坐了下来,“说吧,你要是说不出个让姑奶奶我满意的答案,你以后就休想再碰我一下!”
沐月泽脸黑了黑,虽然他知道说完,栖儿肯定就消气了,可是他还是很不爽从栖儿嘴里说出的不让他碰她的话。
“那如果为夫说的出让你满意的话,夫人是不是好好的陪为夫一天一夜呢?”一晚上现在根本满足不了他了。
慕容栖眯眼看着沐月泽,却不正面回答,“你先说,说完看你的表现再决定。”
“好。”沐月泽应了一声,在慕容栖的身边坐了下来。
“栖儿还记得你是怎么坑凤轻尘的吗?”
“啊?没有啊。”慕容栖眨着眼,有点不明白这个男人,明明是在说柳初晴,怎么就忽然又说到凤轻尘身上了。
“嗯,没有,是凤轻尘主动把银子送到栖儿面前的。”沐月泽勾勾唇,宠溺的捏了捏慕容栖蜡黄的小脸。
“可是如果栖儿再跟叶陌离竞价下去,那么栖儿就会成为下一个凤轻尘了,栖儿懂了?”
“什什什么?你是说,这间青楼是叶陌离的?”慕容栖有点反应不过来。
“嗯。”沐月泽点了点头,实际上,不光这里,南秦北楚境内,但凡是带着春字的青楼,都是叶陌离名下的,包括当初西风县的艳春楼,想到此,沐月泽眼睛不禁眯了眯,还好,那时候叶陌离没有去西风县,不然,就以栖儿与那个艳春楼花魁的熟悉劲儿,还真就说不准是谁先认识她了。
“卧槽,那我不是差点做了冤大头?”慕容栖似刚醒过神一般,大叫了一声,“沐月泽,多亏有你,不然今天老娘就亏大了。”
“嗯,那栖儿要怎么谢我啊?”沐月泽点点头,倒是很享受慕容栖投过来的崇拜的目光。
可开心归开心,崇拜归崇拜,慕容栖还没有忘了,她的嫂嫂已经被抢走了,“谢先别说,沐月泽,我嫂嫂被抢走了这事总是真的吧?你得想办法给我把她抢回来。”
“这个,栖儿可以放心,叶陌离不会碰柳初晴的。”
“为什么?他那么变态,是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哈哈哈,栖儿可知,你每次形容叶陌离都能形容的很贴切吗?”沐月泽哈哈的放生笑着,单从他爽朗不带一点压抑的声音,就能听出他此刻心情有多好。
“每次?我不就形容了他这一次吗?”慕容栖纳闷的问了一声。
沐月泽勾勾唇,没再答话,栖儿忘了,但是他却没有忘,当初叶陌离把她掳走,他救她回来以后,她用了一个词来形容叶陌离,那个词,好像叫“斯文败类”。
“嗯?沐月泽?”
沐月泽回神,把慕容栖拉到了怀里,唇瓣放到了她的耳边,“因为柳初晴的东家另有其人,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叶陌离在带柳初晴出来的时候,她的东家必定跟叶陌离交代过,不准让柳初晴真的出事。”南安若虽然爱处处跟泠月作对,但那也都是表面上闹而已,真到了原则性问题上,相信南安若还是会有分寸的。
“好吧,那柳初晴的东家又是谁呢?”
沐月泽目光微闪,想到栖儿可能和南安家存在的关系,沐月泽心里就又是一阵无奈,岳母一直没有醒过来,如果栖儿真是南安伯伯的女儿还好,而如果不是,以南安伯伯父亲的偏激,在知道栖儿的存在后,难免不会做出对栖儿不利的事来,哎,还是要尽快找到能就醒岳母才是。
“栖儿,等大婚后,咱们就去一趟南秦吧?”
“好啊。”慕容栖眼睛闪着亮光,她正有这个打算呢,“对了,沐月泽,我娘亲曾经还有一个儿子呢,这件事你知道吗?”
“什么?”沐月泽眉头一皱,这件事他真的不知道。
“是魏姨告诉我的,娘亲曾经还有一个儿子,也就是,我还有一个双生的哥哥或者弟弟,但是在生下来当天,就被人给偷走了,娘亲离开这里,也是去找儿子了…”
慕容栖把魏姨告诉她的事情,跟沐月泽讲了一遍。
沐月泽目光沉了沉,当年南安伯伯找到岳母的时候,岳母就已经不省人事了,后来他也并没有听南安伯伯说起岳母身边还有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的事,所以,这么想来,当年岳母出去找人,应该是并没有顺利的找到便已经出事了,而岳母出事的地方是在南疆的一个隐蔽部落,难道栖儿的那个哥哥或者弟弟,是在南疆那边吗?
“不要担心,栖儿,等这边的事情忙完了,咱们一起去南秦,想办法救醒娘,就什么都清楚了,如果人还没有找到,咱们就一起找。嗯?”
“嗯。”慕容栖暖心的往沐月泽怀里靠了靠,果然,有些话她不用说,这个男人就能明白她是怎么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