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站在最前边的慕容裕丰也急了起来,别的东西他可以不在乎,可这现龙玉,可是北楚世代皇上才能佩戴的东西啊,当初先帝及其喜欢沐月泽,在沐月泽周岁生日的时候,就把这块玉佩赐给了沐月泽,以前也从没见他带过,怎么今天就忽然掉进这火盆里去了,这要是玉要是真的毁在这火盆里,怕是他满相府的脑袋都赔不起啊。
“快快,快去把那个火盆扣掉,把那块玉抢出来!”
几个小厮手忙脚乱的过去把火盆扣在地上,终于把那玉佩救了出来,见玉佩没事,不过是璎珞被烧毁了些,慕容裕丰才松了口气,不过这火盆,估计今天是真的跨不成了,他敢保证,如果他再弄一个火盆过来,这位宁王殿下还能有办法让他把火盆子给扣掉,所以,还是算了,只要过了今天,等着宁王不在眼前了,他再跟她慢慢的去算账也不迟。
可是,从新拿到玉佩的沐月泽却又皱起了眉,这眉头,一皱,刚刚松了口气的慕容裕丰,心又跟着提了一下,宁王,怕是又有幺蛾子要出。
果不其然,沐月泽心疼的抚摸着璎珞,又慢悠悠的开了口,“这璎珞,可是我皇祖母亲自编的,也不知道她老人家看到了,会是个什么样子,这可是她老人家编了一辈子唯一编成的一个啊,前段时间本王说要去接媳妇的时候,她刚刚给的本王,说是要本王交给王妃的,没想到,今天慕容丞相非要让我们夫妻俩跨火盆,居然还毁了皇祖母一辈子的心血。”不知不觉中,沐月泽已经把对慕容裕丰的称呼,从岳父大人,改成了丞相大人。
在听完沐月泽的话后,慕容裕丰恨不得一口老血喷在沐月泽的脸上,怎么就成了他逼着他们夫妻俩跨火盆了?怎么就成了他毁了皇太后一辈子的心血了?
“宁,宁王殿下!”
大冷的天,慕容裕丰伸手抹了抹额上的汗。?
“宁王殿下赎罪,这璎珞是我父亲的火盆烧的不假,但是,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姐姐不肯跨火盆造成的,所以,殿下要怪,也应该是怪姐姐才对。”
这时,一直守在旁边的慕容雪终于看不下去,又开了口,她自以为聪明的一句,以为既能帮得了她爹爹,又能把祸水引到慕容栖身上,可是却没想到,招来的却是一句呵斥。
“你给我闭嘴!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了?”
“爹爹!”慕容雪不敢置信的看着慕容裕丰,这是她第一次被慕容裕丰说这么狠的话,从小慕容裕丰就疼她,她比慕容栖小了一个月,但是得到的宠爱却是慕容栖的数百倍甚至上千倍,相对于对慕容栖的不理不睬,慕容裕丰对她从小可以算是有求必应,千依百顺,从不曾打过一次,骂过一句,就连当初她因为沐月泽的事,闹的整个相府颜面扫地,爹爹也没有训斥过她一句,反倒是为了她,跟宁王府都闹僵了,而现在,爹爹居然是在为了慕容栖而训斥她吗?
慕容裕丰没好气的瞪了眼还想说些什么的慕容雪,心里越想郁闷,他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女儿,怎么就越长大越不成器了呢,怎么就一遇到沐月泽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她难道看不出这沐月泽,现在是一心向着慕容栖的吗?
“宁王殿下,这个璎珞,确实是老臣的不对,还望宁王殿下看在栖儿的份儿上,给太后求个情,如果可以的话,老臣愿意付出一切代价也要给太后赔个不是,征得太后的原谅才是。”
沐月泽掂着手中的玉佩,眉头皱了又皱,看起来着实心疼的样子。
“给太后赔不是,那倒是不必了,毕竟,这个是皇祖母要送给她孙媳妇的,现在,东西被慕容丞相毁了,所以,要赔不是,也应该是给栖儿赔不是才对。”
……院子中的众人脸色都难堪的厉害,这次,他们本来都是来给慕容栖下马威的,没想到到了最后却成了还要给她赔不是了,让当爹的给当女儿的赔不是,亏的这位宁王殿下也想得出来。
“不过,”扫了一圈院子中众人的神态,沐月泽话锋又是一转,“毕竟,慕容丞相是栖儿的爹,是本王的岳父,所以,赔不是什么的倒是不必了,只要在本王再次迎娶栖儿进府之前,慕容丞相能给本王把栖儿给哄高兴了,伺候好了,本王也就勉为其难的,在太后那里把这件事给慕容丞相瞒下来了。”
旁边一直看戏的慕容栖无语的抽了抽嘴角,闹了半天,转了这么大的弯子,这位爷,就是为了给她以后在这相府铺个路啊?其实慕容栖真的想跟沐月泽说一声不必那么麻烦,相府的事,她自己完全可以应付的过来,但是,这样被他护着的感觉,忽然又觉得很受用,尤其是看到那边脸色煞白的慕容雪后,慕容栖也就笑笑随着他去了,这位爷想护着她,难道她还能把他往外推不成?
“是是是,这个自然,即便是没有殿下的吩咐,栖儿是老臣的女儿,老臣自然也不会让她在相府吃了亏的。”
“呵,慕容丞相刚才怕是听错了本王的意思了,本王说的可不止是让栖儿在相府不吃亏,本王要的是,丞相大人,要把栖儿给‘哄’高兴了,给‘伺候’舒服了才行。”
“是是是,老臣一定做到一定做到。”沐月泽把一个哄字,和一个伺候,读的重了又重,这次慕容裕丰就算是想要听不明白都难。
“嗯,那就好,作为本王的岳父大人,本王就不客气的,再给丞相大人一个提示,能把栖儿哄开心的东西,只有一样,那就是金子,越多越好,懂了吗?丞相大人?”
说完,沐月泽拍了拍慕容裕丰的肩膀,带着慕容栖越过众人,直奔竹园而去。
慕容裕丰稍一愣神的功夫,沐月泽等人已经走出了百步远,忙转身又追了过去。
竹园里现在住着的,可是他最宠爱的雪儿啊,如果慕容栖也要住那里的话,以沐月泽对慕容栖的宠劲儿,还真说不准做出什么事来。
这时,楞在原地的慕容雪也反应了过来,慕容栖所去的方向,正是竹园的方向,那个地方,她是惦记了好久,好不容易慕容栖走了以后,她才住进去的,这次慕容栖回来,她说什么都不能再让出来,那个地方安静,优雅,是最符合她气质的地方。
沐月泽揽着慕容栖,慕容栖拉着小宝,身后跟着墨竹和箫寂,一行五人旁若无人的走在相府中,片刻便来到了一片竹子前,过了这片竹林,便是竹园,当年母亲喜静,这个地方,是她亲手设计建造的,再次回到这里,慕容栖心里难免有些感慨。
“娘亲,这里就是我们以后要住的地方了吗?”
刚才一直默默跟着慕容栖没有说话的小宝,此时终于开口了,天真可爱的小脸,把刚才在门口时慕容栖沉郁的心情,也冲淡了不少。
“是啊,小宝喜不喜欢?”
小宝眨着眼,往里看了看,嘟起了嘴,“喜欢是喜欢,可是小宝不喜欢这里住着刚才那个讨厌的女人。”
“啊?”慕容栖有点弄不明白小宝的话是什么意思,这个竹园,只住过她和她的母亲啊,难道…慕容栖忽然想到一种可能。
这时,慕容裕丰也跟了上来。
“那个栖儿啊,你先去听雨轩住吧,反正你也不会在府里住太长时间,听雨轩都已经为你打理好了,就等着你回来了。”慕容栖上气不接下的说道。
“听雨轩?”慕容栖的印象中是相府的一个破旧的小院子,收拾出来了,就等着她住了?
“呵呵,本来,栖儿这次回来,住哪里都是无所谓的,但是,娘亲的地方,属于娘亲的东西,即便栖儿不住,也是不好让别人住的,父亲大人您说是吗?母亲之前最喜欢的地方,如今您居然让一个妾室的女儿住了,这穿出去,不知道打的是母亲的脸面,还是会有人说相府居然也是一个嫡庶尊卑不分的地方。”
沐月泽跟慕容裕丰绕着弯子要到的福利,前一刻还答应的好好的,现在转眼又让她住到听雨轩去,慕容栖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也不打算再跟他客气,反正,有些人,你跟他客气,他只当你软弱好欺。
“这…”慕容裕丰抬眼瞄了一眼沐月泽,见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才放心的开口说道:“这里不是后来一直闲着吗?我看闲着也是闲着,雪儿她又喜欢,就让她搬了进去,既然搬进去了,而且她也住了好几年了,这个地方也是有感情了,再让她搬出来不好,如果听雨轩你觉得不喜欢的话,告诉父亲,父亲再给你安排。”
沐月泽面前,慕容裕丰说话已经尽量在放的客气了,可还是听的慕容栖满心的怒火。
“呵,如果父亲说她住了这么两三年就已经有感情了,那么不好意思,我就是在这里长大的,我在这里住了十几年,如今几年不住,我更是想念的厉害,所以,对不起了,今天这个地方不管是谁在住,都要给我搬出来!”
说完,慕容栖对着箫寂和墨竹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点点头走进了竹林,片刻后再回来,手中拿得是大堆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是慕容雪的东西,一股脑的扔到了竹林外后,两人又走进了竹林。
“这…”慕容裕丰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他没想到,之前一直连说个话都不敢大声的女儿,此时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去扔雪儿的东西了。
远远赶来的慕容雪也看到了,她的东西就那样被扔出了竹林,原本就一肚子的气,现在更是压也压不住了,“慕容栖!你想干嘛?你凭什么扔我的东西?”
慕容栖勾了下唇,原本妖艳的脸庞,忽然呈现出一种冰冷,“干什么?打扫卫生啊,我娘亲的院子,也闲置了那么久,难免会有人总想把垃圾往我娘亲的院子里堆,我现在回来了,即便是我不住这里,也得给我娘的院子打扫干净才行,妹妹你说是吗?”
“你!”慕容雪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慕容栖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确,她慕容雪就是她娘亲院子中的垃圾,现在她就是要把她赶出院子的,可是,她却什么都不能说,去跟她争辩吗?那不是承认了自己就是那个院子里的垃圾了?什么都不说吗?那她今天肯定就要从这院子里搬出来了,她才住了三年,京中的姐妹们每每来到竹园都会夸奖她的品味,现在让她搬出去,她说什么都不会甘心的。
“爹爹!您看姐姐!”无奈,慕容雪又把慕容裕丰推了出来。
“栖儿!你是相府千金大家闺秀,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快跟你妹妹道歉!”
见慕容雪被那样对待,慕容裕丰也是气的不轻,马上就忘了刚才对沐月泽的承诺了,怒气冲冲的就要慕容栖给慕容雪道歉。
“道歉?”慕容栖皱着眉,“栖儿是哪里做错了吗,父亲要栖儿给妹妹道歉?栖儿不过是给娘亲的院子打扫一下卫生而已。”
“你!你一个大家闺秀,居然成天把垃圾挂在嘴边,成何体统?何况,说自己的妹妹是垃圾,也是你一个做姐姐的该说的吗?”
“呵,父亲大人怕是误会了什么,栖儿并没有说妹妹是垃圾啊,妹妹长得这么清新可人,怎么会是垃圾呢?怎么也得是那荷塘边清新的白莲花才对啊。”
“噗,咳咳咳…”慕容栖说完,旁边的小宝忍不住笑了一下,白莲花什么意思,他还是听娘亲说过的,现在娘亲居然把白莲花这个词,用到了这个丑女人的身上,娘亲可真是厉害,不过,小宝忽然觉得,娘亲这个白莲花形容这个丑女人,是再贴切不过的。
“哼!”慕容雪白了小宝一眼,这是哪里来的野孩子,真是太不懂礼貌了,不过,白莲花这个词,她倒是很喜欢,用来形容她也再贴切不过了,她的气质,可不就想是白莲一般高贵纯洁吗?
想着,慕容雪原本的怒气也消了不少,“算你识相,能想出白莲花这么个词来形容我,看你形容的贴切,我也就跟你计较了,只要你让人把我的东西个我好好的再送回去,道歉什么的,就不必了,毕竟都是自家姐妹。”
“哦?看来妹妹是很喜欢白莲花了,这样姐姐也就能放心了,毕竟,绞尽脑汁,姐姐也就想出这么一个词来形容妹妹,不过,谁说,这院子里的垃圾,不用清理了?”
说完,慕容栖转头看向了沐月泽,“宁王殿下介意借我几个人用吗?等下东西都搬出来了,还要再把里边都洗刷一遍,这要是只有墨竹和箫寂两个人,估计得干到明天早起了。”
沐月泽眉眼含笑,“当然不介意,以后宁王府的人,都随你调遣,我这就叫人过来。”
“好。”
“你!”慕容雪跺了一下脚,又楚楚可怜的看向沐月泽:“宁王殿下!这里是雪儿的住处,姐姐刚回来可能不知道,雪儿已经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了,现在怎么能说搬就搬呢?这搬出来,让雪儿可住哪啊?”
“刚刚,慕容丞相说,好像是早就收拾出了一个听雨轩,姑娘觉得那里不能住吗?”
慕容雪瞪着眼睛,满含委屈的看着沐月泽,“宁王殿下,您居然让雪儿去住听雨轩那种地方?那个地方已经多少年没有住过人了,老鼠蟑螂一大堆,雪儿怎么能住那种地方?”
“咳!咳咳咳…”旁边慕容裕丰一直咳嗽,想要阻止慕容雪的话,可是慕容雪现在只顾着跟沐月泽卖委屈了,哪里还顾得上慕容裕丰是不是在咳嗽了。
沐月泽眼中暗沉一闪而过,看着慕容裕丰的眼神意味不明,“呵,原来是这样,原来,这就是丞相大人给收拾出来的听雨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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