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启威捏了捏鼻梁，有些疲惫地扫了眼楼下游荡的丧尸，心里难受极了，他好不容易熬到毕业，可以找工作赚钱帮老大分担了，末世却来了，操蛋的老天，难道就不能开开眼？让老大过几天安稳日子？

他和尚玖，还有齐柒，齐什，他们都是齐国雄收养的孩子。齐老头这辈子收养了十个孩子，齐老头经常为此吹胡子炫耀，他这辈子算是十全十美了。

十个孩子按收养的顺序起名，从壹到什，他是老二，齐贰，他是两岁多就被收养的，后来到他八岁时，有一对夫妇愿意照顾他，那时候齐老头已经收养了五个孩子，平时的日子很苦，于是他答应了，帮老伍换完尿片就跟着夫妇走了，男方姓杨，给他起了名字杨启威，后来他就将夫妇给的零花钱攒起来，寄给齐老头，等到他十岁时，夫妇有了自己的孩子，于是他被送了回去。

那时候说不难过是假的，直到最后他才知道夫妇俩愿意收养他的原因是男方生育能力低，他总有种偷了那婴儿父母的爱的感觉，所以他很疼那孩子，可是有一天，当他看到小杨启诚咿呀咿呀地对他笑时，他忍不住捏了小启诚的脸，可是刚进门的养母看到这一幕顿时花容失色，猛地将他推开，抱起小启诚戒备地看着他，那一刻他才明白，他一直当做家的地方其实并没有他的容身之处，过了一年后，夫妇俩对是否让十岁的他上初中开始犹豫，因为他很聪明，所以连跳了两级，实际上如果少做些家务，他可以更优秀，不过他愿意为这个家做力所能及的事。

“小诚以后上学，还有奶粉钱，以后娶媳妇买房子都是一大笔开销啊，我们家也没能力供两个大学生啊。”

“可是小威多聪明，连跳两级呢，以后等小威毕业了应该能支援一下家里，小诚现在还小。”

“小？现在养孩子多费钱你不知道？这可你亲儿子，小威毕竟不是亲的，以后说不定会找他亲生父母，到时候可就给别人做了嫁妆了。”

“哎，说的也有道理。”

“……”

他知道他们说的都是人之常情，但他还是很难过，他们随意的决定就否认了他的努力，掐断了他的梦想，他想起刚来的那会儿，他还以为自己拥有了家，现在梦醒了，一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第二天他就和养父母说要回齐老头那儿，户口还在他们名下，他想了想还是没改回原来的名字，权当是报答养父母一年多的照顾，那是他真心感谢的，那些回忆让他知道了有爸爸妈妈疼是什么感觉。

他回到齐老头的小四合院，院子里多了几个孩子，也少了几个孩子，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个被孩子们为在中间的那个女孩，明明瘫着一张脸，却意外的受孩子们欢迎。

那个女孩就是齐柒，十五岁的齐柒，女孩冷着脸看着孩子们吵吵闹闹，眼里却没有一点不耐烦。

后来他听齐伍说，那天齐柒拖着一个旅行箱，直接来敲门，直言让齐老头收留她，模样酷极了，没有一点求人的感觉，他其实很好奇，为什么齐柒不去孤儿院？而来找齐老头？

再后来有了齐捌，也就是尚玖，一个话唠还有多动症的男孩，有了齐玖，齐什。

他和齐柒还曾为争老大的位置大打出手过，但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高傲的女生竟然会跆拳道！每次都打的他站不起来。

让他真正开始把齐柒当老大的原因是，齐柒让他去读书！

她说:“我知道你有念书的天赋，那么就不要浪费了，那太可惜了。”

“我不去，我要去打工，大家的吃喝都要钱，哪来的钱去读书？”

“呵，打工？你一辈子能争多少钱？难道你没有梦想？等你学成回来，一个月一两万的工资时，我们都不有着落了？”她拍着他的肩膀，“姐姐老了还等你养老呢。”

那一刻他快哭了，他知道齐柒比他还要聪明，可是却愿意放弃机会让他读书，他甚至想，要是没人敢要老大了，他就娶她！虽然后来发现性别不对……！？

齐壹，齐叁，齐陆，齐玖都被人收养带走了，这几个孩子除了齐玖，似乎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孤儿，和他们彻底断了联系。

后来齐老头病了，病的来势汹汹，他们知道，那是气病的，齐肆从小身体不好，那天齐肆出去领齐老头的低保，钱没了，人也没了，最后报了警，才在旧城区的一个黑巷子里找到齐肆的尸体，脖子上有青痕，死前被人糟蹋了。

那天本该齐伍和齐肆一起去，可是他犯懒，觉得没什么危险，却不曾想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没过几天，愧疚的齐伍就因为精神恍惚出了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