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卡列娃少校……当时,你其实是在……赎罪啊。”
这次出现了医院的画面,达夏局促地坐在了洛马诺夫的病床前。
“马克耶布卡太顽固了!他傲慢得很,冷得像块兵,甚至不肯正眼看我。我怀疑,他是不是……”
“正常,我的达夏,”洛马诺夫从《真理报》中抬头,“这也难怪。他比你还小,就遭遇过重大的变故。但他刚救过你,你还是忍忍吧。对了,马克跟你说什么吗?”
“什么也没说。听起来,他也没提过维拉迪摩叔叔那件事,他一直很安分,从没和维拉迪摩手下那些叔叔的孩子联系。”达夏换了个角度,从侧面看着洛马诺夫的脸。
“哦?”洛马诺夫问,“如果他将来邀请你,你会帮助他吗?”
“当然不会,”达夏摇摇头,坚定地说,“我不会爱上他的。”
我跟着达夏走出黑海疗养院。尤尔里奇随即出现,跟在达夏的身后,周围十多个特工若隐若现……
后者挥挥手,特工倾巢而出。
我注意到,达夏舒了一口气。
黑海疗养院外的景象消失了。现在尤里和达夏的克隆体,迎着晨曦,漫步在尤里神殿的城墙上。
“话说,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制造你?”尤里突然问我。
看上去,克隆体没理解过来。
“不知道,尊敬的陛下。在我看来,他不过是块冷漠的冰……”
“这只是表像,他的心里仿佛有团燃烧的烈火。只要你尽可能帮助他,他的心灵防线终将软化。”
“但……”克隆人犹豫了一下,“母体记忆显示……没有进展……”
“这不是遗留进展的多寡问题。我快没有时间了,我希望他能准时来这,启发属于他的力量。”
“您对那个联军士兵似乎抱走很大期望。但他对您恨之入骨,而且有战胜s级心灵工程师的实力!”
“马克其实对此无比困扰,”尤里说道,“多年来,他其实一直生活在拥有这种能力的痛苦下。”
他们又回到了黑暗的神殿内。尤里翘着脚坐着,达夏克隆体也安静地坐着,尤里慢慢地开口说话。
“不到最后一刻,不到最后必要的时候,马克不需要知道。否则他怎么有勇气来做该做的事呢?”
“那什么是他……该做的事?我潜伏在他身边的任务是什么?”
尤里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
“你不用提供他的情报给我。你也不需要告诉我洛马诺夫的任何行动,我比耶娜以外的任何人那个都了解那个胖子。你只需要做好达夏应该做的角色,成为真正关心他,体贴他的,名副其实的恋人。你是唯一能让马克耶布卡感觉到温暖的人,你只需要违背洛马诺夫的命令,真心爱上他,就足够了。”
我像是长长的隧道当中,看着另一头的这两人。他们离我好远,回荡在耳朵里的声音也如此陌生。
长时间的沉默后,达夏的克隆体开口道:“真没想到……我的任务,竟然会是勾引马克耶布卡。”
“这不是勾引他,这是在感化他,让他在疲惫之余,身边也能感觉到温暖,”尤里轻轻闭上双眼,“我和他的联系疯狂地滋长。有时我甚至觉得,马克自己也怀疑过,他可能已经猜到了真相,为了验证,他会不惜一切代价过来的。”
说完后,尤里突然睁开眼睛。
最后的画面是总理办公室。洛马诺夫面对背后的窗户,达夏——应该说是达夏的克隆体——一身戎装,推门而入,走到办公室当中。
“父亲,我回来了,”达夏露出一丝激动的笑容,“您有事?”
“当然有事!我的女儿,你怎么会想参军!还是加入到那个……该死的马克耶布卡的部队里……”
“马克不该死!”达夏义愤填膺地打断。说真的,如果不知道这是克隆人的话,我一定会很感动。
“好吧,那个叫马克耶布卡的家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他动了感情!难道你真的爱上他了!”
“有问题吗?”达夏轻蔑地问道,“别忘了,一开始是您让我接近他的。现在唯一能和马克拉近距离的办法,除了成为他的战友,日夜陪伴他外,还有更有效的吗?”
“我知道,我知道。”洛马诺夫敷衍着回答道,好像有点不满,
“听着,孩子。伦敦回来之后,你变化好大。以前你不可能爱上马克耶布卡,以你的条件,有很多比他优秀的选择,那个林树智……”
“谢谢你,父亲。但那些纨绔子弟,我一个都看不上。”达夏转了个身,背对着总理说道,“对我而言,他们有什么用?父亲,我是人,不是你的工具。我在伦敦被尤里部队抓住,生死垂危的时候,除了马克耶布卡,没有人来救我。无论是您,还是那个林树智。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们四岁的时候,您就和维拉迪摩叔叔给我们定了婚约,根本不考虑我们的感受不是吗?”
达夏踏着整齐的步伐,嗒嗒嗒地离开了总理办公室,我也从达夏的记忆中惊醒了过来。片刻之后,他发现,自己还坐在尤里面前的沙发上,仿佛达夏刚刚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