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自古鱼米之乡,苏杭向来都是繁华之地,此刻虽已入夜,纸醉金迷的人们、却也尚未入睡。
“妈妈你个大黄瓜,那黑心的吴彪,一个铜板都不给老子留,现在典当铺又关门了,你让身无分文的老子、睡大觉呀!”
走在城中的大道上,不时可见一个个手摇纸扇的翩翩公子,向那些心仪的女子、表达爱慕之意;
更有一辆辆豪华马车穿插在人流中,其内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的院外老爷们、不时发出yín荡的笑声。
不过这一切的过眼繁华,都与如今茫然无措的刘化云无关,他仿佛一个、被世界孤立的弃子般,一边在心中咒骂那守城的大胡子吴彪,一边随着人流向前走着。
“好想吃一碗热腾腾的混沌啊,再洗个热水澡、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可这咋就成了奢望了!”
站着一个挂着风灯的馄饨摊前,摸了摸空空如也的怀里,他禁不住的一阵苦笑。
“这老头得有六十多了吧,以他的体格,想必应该追不上我、要不要吃一顿霸王餐呢?”
此刻,刘化云已经在混沌摊前徘徊了许久,由于自己从未做过这种事情,心内免不得有些挣扎。
卖混沌的老人抬头看了看、站在自己摊前久久不买,也不愿离去的年轻人,不知不觉间,眼中已多了些像防贼般的警惕。
那半吊钱,可是他今天的所有收获,家里的老伴还等着自己回去呢?
就在此时、吱呀一声,不远处一座宅子的角门、打开了一道缝隙;
下一刻,从中探出一个脑袋四下张望了一番,在看到站在混沌摊子前的刘化云后,随即便打开角门向他走来。
“刘二,你是刘二吧,怎么来这么晚,不是说好的酉时吗?”
来到刘化云的身后,那人抬手拍了拍刘化云的肩膀、低声的说道。
此刻,刘化云腹中饥饿难耐,正思忖着前世今生、从未做过的伟大事业,吃霸王餐的可行性,因此并未太过留意四周;
突然被人在肩上拍了一下,他顿时便有些发愣、急忙转头看去。
见一个黄牙黑须、身着光鲜锦衣的中年人,正冲他奸笑;
看此人年约四旬左右,獐贼鼠目鹰钩鼻,宽下巴小耳垂,两条细眉下的小眼睛、地里咕噜乱转,打眼一望就知道此人并非善类。
“这位兄台,你叫我,我不…...”
不知道这家伙是否是认错人了,还是另有企图,刘化云心思电转间、张嘴嗫嚅道。
“嗯,就是你,快跟我来吧,小心别让大总管发现了!”
刘化云准备说自己不是那刘二,但见面前的中年人、盯着他的衣服看了一眼,便似确认了般伸手一拉他的手臂,转身就往那、刚刚行出来的角门而去。
走了几步,那中年人又道,“刘二,刚刚你说你不什么来着?我没听清……”
方才被其打断话语强行拉走,刘化云本想发火,但转念一想自己身上外穿的袍子、乃是“打劫”而来;
既然那人看了衣服、便如此的笃定,定然与自己打晕的那个、叫刘二的家伙有些关系。
至于此人为何、不识得那刘二的长相,想来其中定有缘由,却已不是如今的刘化云、能深究的。
我去,不会这么倒霉吧,才打了正主不到一个小时,就要东窗事发了?
不管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决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在城外打晕了那刘二,要不然被他抓住扭送到官府,自己下半辈子、恐怕都要在大牢中度过了。
听他的只言片语,想必此人应该是一个管事,那个什么大总管的、应该是他的上级,难道此是二总管;
算了,还是先应付眼前吧,先稳住此人,等他离去后、自己再想办法开溜。
念及至此,刘化云嘿嘿一笑说道:“哦,没什么,我刚刚说的是……我不是故意来晚的,只是路上遇到点事情耽搁了……”
‘这小子倒也机灵,不知那位爷让我安排他、进这大宅子做什么,算了,不管了,只要能抵了赌债、不再被其要挟就好。’
听了刘化云的解释,那贼眉鼠眼的中年人、心中暗自思忖道。
虽然大总管是他的姐夫,但终究还是别人家的奴才,要是被其知道他做的那些事,一定不会轻饶了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