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言重了,在下理当送您回家。”心下也放心了,不是寻死就好。
中年人轻功似乎颇好,带着老刘,一跃而起,足尖借力屋檐,每一跃也足有七八丈。在这寒冷冬夜,如同一只黑猫被惊上屋檐,几个呼吸的功夫便没了踪影。
回到宅子,倒还有些灯火,许是孙镇长和王东兴奋的彻夜长谈。两人的儿子都如此有出息,自然是心里高兴。如今的名次已确保他们进入府里的用兵名额了,只是还可以争一下宣威军名额或其他府的名额。用现在的话来说,这算是中考保送省二中,但还是可以争取一下一中或别的省的一中。
但凡进去了,生活无忧不必说,未来前程更是让人羡慕。
老刘没有去看,径直让去了王蒙的房间。
房间的灯已经熄了,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发生。
老刘有些不放心,想进去看看,手刚刚按在房门上,又想到王蒙也是先天,这么进去会不会吵醒他。竟有些踌躇起来。
终于,还是决定看看清楚,心里总是不安。
一阵寒霜突然顺着门沿爬上他的手掌,又迅速蔓延至全身,一眨眼功夫,已然是一个须发皆白的冰雕。
不仅是如此,哪怕已是先天高手的中年人也因为扶着老刘,保持着搀扶的姿势一起成了冰雕。冰层在地面蔓延,一闪而过,孙镇长仰头喝酒,王东开怀大笑,他们保持着这般姿势,瞬间静默下来。寒意从宅子外放出去,越来越快。睡梦中的人,喝多酒的醉汉单脚离地欲倒未倒,更夫刚刚要开口,赌档输多了钱的赌徒张开手掌正要扇老婆一巴掌泄愤,城楼上睡意昏沉的巡逻士兵通通以一种奇异的状态静止下来。身上都弥漫着冰冷的寒霜,整个dp县城陷入了死一般的宁静幽暗。
王蒙只觉得心烦意乱,欺骗并缄默让他不安;羞辱加蔑视让他愤怒;夸赞加追棒让他得意;威胁加恐惧让他慌乱。
他承认,他从来都是俗人,不管在哪边。他蒙着头的手开始狠狠抓住被子,恨不得撕开被子发泄。终于一翻身,他坐了起来。
“嗯?这是哪里?”他惊了一下,不由得脱口而出,并不指望能得到回答。
只见入眼是白蒙蒙的一片冰雪世界,然而又没有半片雪花。没有山水,没有人,物。哪怕这天地,也是平整的没有一丝褶皱,再好的裁缝也剪不出这般圆润的绸布。
再一看,哪还有什么床,被子。他竟就这样躺在冰面上。
“这是我的地界!”声音从耳边传来,他下意识的回头,除了白茫茫的一片天地什么都没有。
“你是谁,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他感觉到了什么,只是紧张的分析这局势。
很快他就放弃了,对手实力和对这块地方一点都不了解。对方只要愿意,随时可以结果他,虽然承认这点很不容易,但是他明白这才是现实。
“我是谁?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是你!”王蒙胸口有些起伏,那个他誓要驱逐出自己身体的另一个身份。
“是我!”说到这,王蒙面前的空间有些扭曲,一个人影显现出来,身材高瘦,却套着一个大白斗篷,帽子放下来盖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一个尖下巴,却也白的渗人。虽然身着白袍,整个人却给人感觉阴森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