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黄建仁黄员外?”张鹏居高临下地问道。
“正是黄某人,敢问大人深夜造访又有何事?”黄员外心中怒极,口中却客气地问道。
“深夜前来拿人,交出你府上庄客申冲。”张鹏说道。
“李富,快去别院把申冲叫来。”黄员外只得赶紧安排管家李富去找申冲。
这倒是张鹏没有想到的,原以为申冲必然早早离开了黄员外的府上,居然还在庄上,如此想来,必不是捕衙通缉的狂徒申冲,不管了,就算不是也先拿来审问一二,再做定夺,深夜拿人总不能空手而归,让人笑话且又生疑还留下执法不严的话柄。
不多时,李富便带着申冲来了,体格精瘦,鹰钩鼻梁,一副寻常庄客的模样,这绝不是画像上的申冲,张鹏心下难免失望,嘴上却威严地说道:“申冲,今晚与我一起去镇捕衙门走一遭吧!”
“大人,半月前才拿我去捕衙审讯一夜,今晚却又不知为何,若是还与那老张头之死有关,草民我还是与之前所说一般。”申冲无奈地说道。
“刁民,由你不得,官府拿人何时需要理由,跟着走一遭便罢,若不然,一顿杀威棒恐你吃不消走不动。”张鹏拿出平素闹市捉拿刁民的样子吼道。
“给这厮上手铐脚镣,戴上枷锁,拿回衙门再说。”张鹏吩咐道。
“大人,小的跟着走一遭便是,不用上手铐脚镣了吧,小人一辈子的守法良民,未曾带过刑具,不想带这枷锁,怕死后下地狱过不了轮回啊!”申冲央求道。
“刁民,如此迷信,不过衙门办差拿人可由不得你!”
骂完之后张鹏对几个捕快命令道:“给申冲戴上枷锁!”
周本权四个捕快从腰间取出手铐,朝着申冲走去,一把抓住申冲手臂,玄铁手铐就要戴上手腕。
申冲眼中死死盯着捕快手里拿着的玄铁手铐,脸色变得阴沉且戾气越来越重,狠狠地说了一句:“既由不得我,我也由不得你们了!”
言罢,申冲双臂一振,抬手将四个捕快震飞出去。
黄员外和管家李富惊呼出声,吓得躲在了墙角的花盆后面,瑟瑟发抖。
“果然是你,狂徒申冲!”张鹏却满心欢喜。
申冲此刻身形居然又涨高了一分,又壮硕了一分,想来是体内真气充盈而出所致,脸皮已经变了,竟是一个满脸褶皱,脸旁瘦削的老者,长衫下脚下一双大脚也遮盖不住。
“行不跟名坐不改姓,正是狂徒申冲!”申冲此刻声音洪亮地说道。
“哈哈,十年前被铁总捕头打落山崖,你躲躲藏藏这么多年了,也敢道行不跟名坐不改姓!”张鹏嘲讽道。
“你居然知道这么多,看来你今夜是绝无活路了。”申冲道。
“那可未必,自古邪不胜正,我行王道国法,怎会怕你一个潜逃之人!”张鹏一身正气凛然地说道。
“一个小小蓝衣捕头也有如此大的口气,你可不是铁泉那个家伙,有什么资格说如此大话!”申冲发自内心地笑着,看着眼前的张鹏好似在讲一个笑话。
“加上我还够不够资格呢?”
话语刚落,不知何时屋楞上已经躺着一个人了,一袭白衣,斜躺着还不断仰头喝着酒,不断摇晃着手里的银壶,白衣银壶在这夜里分外惹眼。
“小师叔!”张鹏惊呼出口,如遇救星一般喜悦。
申冲心中却暗呼不妙,白衣捕头的实力可不敢小觑,当年白衣捕头铁泉可是让申冲吃够了苦头一路追杀,一路逃跑,全不是铁泉敌手,只有落荒而逃的份,虽然如今武艺修为早已不是当年可比,但还是不敢小觑眼前的白衣捕头。
“原来还带了帮手,难怪如此嚣张!”申冲道。
“老头,要不是你毁尸灭迹这么多年,好似人间蒸发了,这么多年早把你捉拿归案了,就你现在这两下子,根本用不了帮手,就你眼前的蓝衣捕头,虽武艺稍不如你,但若拼死要留你也是能办到的。”明西潇洒如儿戏一般地说完,站起身来,摇摇晃晃走下屋顶,一步踩到青瓦上的青苔,居然从屋顶跌落了下来。
“哎呀!”心中惊呼却没有开口,张鹏摇头闭眼,实在不忍心看到这尴尬的一幕。
申冲却更加骇然了,如此收发随意的心境,断不是寻常可得,武道一途要有所成必有不同所遇,如今这白衣捕快气场无形无影,却处处稳压一头,申冲如何不心惊胆颤。
明西站起身来,拂了拂身上的泥土,庆幸地从怀中掏出银壶,细细抚摸道:“幸好我放在了怀里,不然可得摔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