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医生的诊断如下。
“没事儿,就是营养不良,哦,你说吐血?舌头被他咬破了。”
坐在输液室,陪着一个陌生的人挂着葡萄糖的沈晴还是不得不承认,她真是太傻白甜了。
不,她被骗是因为她还有基本的道德底线,有一颗济危扶贫的心,她这种人是干不过身边的这种戏精的。
想到这里,沈晴猛地扭头,看向戏精。
戏精已经偷偷地睁开了一只眼睛,贼兮兮地看向沈晴,见沈晴忽然转过了头,他没有任何的应激反应,手都没有抖动一下,而是缓慢安详又决绝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梦游一样。
沈晴:“……别装了。”
男人睫毛都没抖动一下,没有一点儿睁开眼睛的意思。
沈晴:“你再不睁开眼睛我就走了。”
男人倏然睁开了眼睛:“别啊。”
沈晴冷笑一声:“我需要解释。”
男人还在装蒜:“解释什么?”
沈晴长出一口气,把手机塞进包里,起身道:“我走了。”
男人连忙伸出那只空余出来的手拉住沈晴的衣角:“等等!我解释。”
沈晴抱臂而立:“解释。”
男人:“我叫谢必安。”
“嗯。”沈晴点了点头,心想这个名字倒是不多见,和神话里的白无常名字撞了。
谢必安接着说:“我不是有意要骗你,只是我一个人已经在那里呆了许久了,一直也没有人来,假如你再离开,我说不定真的就会被饿死了。”
沈晴:“你不会自己走出来?”
谢必安嗯啊几声,含糊其辞地说:“我走了几次,走不出去,只能再回去了。”
沈晴点点头,忽然想起来了:“你家人呢?我打电话叫他们来接你。”
谢必安垂下眼睑,摇头道:“他们都不在了。”
沈晴一怔,这和她倒是一样:“那你……家在哪里,或者在哪里工作?”
谢必安抬头,对着沈晴一笑,笑容里满是失意:“没家,也没工作。”
和她同样的身世啊……
沈晴心里忽然涌上来一股同情:“我那里有房子,房租先不跟你要了,你先住着,过几天你找个工作再交也不迟。”
谢必安眼睛一亮,一瞬间笑如春花般灿烂:“多谢了。”
彼时的沈晴尚没有意识到,她到底捡了个什么破烂玩意儿回家。她兴致勃勃地带着谢必安来到了她的房子里,将最后的一间房屋租给了他,还去超市给他购置了一身衣服。
直到半个多月过去了,谢必安从刚来的时候那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变得生龙活虎龙精虎壮,他却没有一丝想要出去挣钱交房租的意思,即便是沈晴给他介绍了几个工作,也是东打一枪,西打一炮,没个正经样子。
沈晴的同情如同被浇上一桶冷水的火把,“呲”的一声熄灭了,只剩下袅袅的青烟熏燎着沈晴所剩无几的人性,让她没办法直接把他赶出去。
不过,再这样下去,她还是要狠下心的,她又不是开救济会的,一个大男人看着年纪也不小了,就算出去睡大街也是他自己的事情,谁让他拖欠房租。
……
看了一会儿经书,沈晴把手里的书放下了,准备给自己做个晚饭吃。
吃完饭以后,她窝在沙发上看了看手机,玩了玩电脑,等到了十点钟,她洗漱了一下,躺床上开始睡觉了。
她没看到的是,在她睡着之后的一瞬间,床头柜里突然发出了一阵绿色的光芒。
“小姑娘?”
眼皮都还没有捂热乎,沈晴觉得自己耳朵边儿上似乎有人在说话,她翻了个身,继续睡。
“小姑娘!醒醒!”似乎有人拍了拍她。
沈晴痛苦地捂住了眼睛,睡觉呢谁在这打扰她睡觉,烦人不烦——
等等,她不是躺在自己家里的床上吗?
沈晴打了一个寒噤,她猛一睁眼,看清眼前景象的那一瞬间,她差点叫出来。
她怎么睡在一条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