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南昇的脚步虚浮，身形踉跄，前面一男一女走得太快，他跟得很吃力。

七拐八拐，前面的人终于在夜店门口停了下来，然后，那个男人，直接将女人按在墙上，低头吻了上去。

方南昇站在一株绿植之后，看着拥吻在一起的男女，他感觉自己的胸膛，被人扎了一把刀子，疼得连呼吸都困难。

以前，他以为自己不可以，所以连疼痛都不敢有。

可自从知道他也是有资格的，心里被他强行压制的感情，便开始草长莺飞。

耳边的喧嚣全都消失，只剩下不远处亲吻的男女，和他心里尖锐的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等他缓过神来，门口已经空空荡荡，只有寻欢作乐的一些人，来来往往。

失魂落魄地回到包厢，似乎有人问他‘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似乎又有人问他‘要不要选个妞？’

他全都置若罔闻，重新坐到吧台前，拿起酒杯猛灌了两杯，忽然觉得这样不过瘾，扔了酒杯，直接拿起倒了一半的酒瓶，仰脖喝水似的往肚子里灌。

包厢里似乎来了什么人，似乎有人恭敬又惊喜地喊着‘宫小姐’，他浑不在意，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悲伤的世界里。

不知过了多久，方南昇终于支持不住，醉倒在吧台上。

包厢不知何时已经安静下来，人也走光了，只有最角落的沙发里，还坐着个娇小的人影，似乎是个女人。

她看见方南昇趴在吧台上，站起身，走过去，试探性地喊了声“方南昇？”

方南昇自然是听不见的，他的唇瓣不停地开开合合，似乎在嘟囔着什么话，包厢很安静，但他的声音太小，还是让人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女人俯身凑上前，想要听得更清楚。

结果她刚听到一个‘凝’字，原本醉倒在吧台上的男人，突然起身，然后猛地扑过来，突如其来的沉重重量让她一下子没稳住身形，被压得直接倒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凝凝……我不是你哥哥……我不要做你哥哥……”含糊不清的话语，混合着浓烈的酒气，洒了女人一脸。

女人震惊地看着方南昇，眼底闪过‘原来如此’的神采。

她用力推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方南昇醉得软成泥，轻易就被她推得翻滚在一边，她连忙从掉落在旁边的手包里拿出手机，滑下屏幕，打开录音……

*

方北凝是第一次来夜店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