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信攥着她的手笑道:“做大事的人都是这般高山云雾的说话。”
丁沐儿嘴角抽了抽,“你如今是什么大话都敢说了。”
日子平顺的过下去,阿信日盼夜盼,没盼到丁沐儿有孕,开春后等来的是他此时还不想见的人。
这一日,宁静的安然村涌进大批官兵,大伙儿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因此人人自危。
“是不是在抓拿朝廷要犯啊?”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说到朝廷要犯,大家的目光都一致的指向阿信,因为全村的人都是知根知底的,就只有他一个人不知来路。
丁沐儿对他们不信任阿信的反应很是失望,可她心上也笼了一层淡淡的不祥之感,他不会……不会真的是逃犯吧?
不,不会!她甩甩头,把那不祥的想法甩出去,把在门口玩耍的小阳带回家,叫小阳去房里练大字,再把大门落了闩,进了屋,又不由自主的把屋门关上,心跳得好快。
阿信看着她异常的举动。“大白天的,怎么关门了?”
丁沐儿强行压下心中烦乱,强做镇定地道:“村里来了好多官兵,大伙儿都在外头看热闹,我嫌吵。”
阿信见到村子来了官兵,心里已经有数,既成事实,他当前要想的是——如何好好地跟沐儿说?
丁沐儿看他不说话又面沉似水,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就算他真是逃犯又能如何?叫他现在跑吗?他失去记忆,要跑去哪里?今天之前,她一直认定他不会是作奸犯科之人,可安然村没来过官兵,今日一来就这么多,又要如何解释?
她正暗自焦灼,李猛忽然如入无人之境的自己开门进来,后面跟着神色严肃的晴娘。
丁沐儿是知道大门闩从外面就可以挑开,可这样大刺刺的都没叩门就进来,她还是吓了一跳。
他们不是没礼数的人啊,肯定是有什么原因才会这样。
她眼巴巴的看着晴娘,眼里发出疑问,晴娘愁着眉,对她轻轻的摇了摇头,但没有开口。
“我看是那些人来了。”李猛一双虎目谴责的看着阿信。“事到临头,该告诉小阳的娘了。”
丁沐儿整个人像被针忽然刺到,她瞪着阿信,小阳的娘?不就是她吗?要告诉她什么?
有什么是她该知道而不知道的事吗?
她冲到阿信面前,抬头瞪着他,再也憋不住了,“有什么事,你快点说!”
她已做了最坏的打算,若他早就恢复记忆,却不敢告诉她他身为逃犯的事实,她会把身边所有的银两都给他,让他快点逃走,至于他何以成为逃犯?她相信他一定没有杀人放火,没有做伤天害理之事,他肯定是坐冤狱,遭人栽赃陷害的。
“我去替你挡一挡,你快点说吧!”李猛蹙着眉,转身就走。
晴娘忙不迭跟上,走之前带上了大门。
“到底什么事?”丁沐儿一阵腿软,想象他被官兵围捕,带铐被押走的景象,她心底整个发凉,眼里已有泪珠在打转。
她这模样让阿信满是愧疚和心疼,他摸了摸她的脸颊,把她拉进怀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惊慌失措的双眸。“其实,山崩那日,遭大石砸中脑子之时,我已恢复了记忆。”
丁沐儿已脑补到他被处决斩首的画面,身子又软了几分,眼泪莫名掉下来,她一边掉泪一边说道:“你……
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若是早告诉我,咱们也能提早想想对策,看看要去哪里,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无路可逃……”
此刻她才恍然大悟他为何在山洞里会提起搬到京城去住了,显然他是在温州犯了案,京城够远,且又是天子脚下,官兵肯定想不到他们会反其道而行的搬去繁华的京城,这是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