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淮阳王为了,给老王妃洗尘特设的宴席。因此早在两天前,全府上下众人,无一不是快马加鞭的在赶着工手中的伙计。昨日更是接到宫中传旨,说今日皇太后的礼物也会送来。而作为数年不见淮阳王妃的唯一爱女——景钰郡主,那更是要为自己母亲献上一份大礼。
这是景钰在很早之前,听说母亲要来便心心念念的。但在宫中要离开片刻,都需十分繁琐的程式。又是要皇帝应允,又是要将行程时间安排都交由宗正寺备案,最最头痛的还要数,每走一步都要按着那行程安排来。否则陪同自己出宫的侍卫,就会像木桩一样原地不动,而自己的马车连同自己也甭想离开原地一步。
之后听说兄长为了母亲来京,特意着人上报皇帝,恩准将自己接出宫小住几天。景钰当时别提多高兴了,可谁知兄长听说自己要给母亲的礼物后,竟然不允。无论景钰说什么都不许她离开王府半步,看管的程度甚至比宫中还严。
因此最近几日景钰的心情直线下降,及至要办宴席的今日,景钰才敢偷偷带着自己的侍从悄无声息的离开王府去办自己的事情,生怕早一日行动被神出鬼没的哥哥逮住,今日他定忙的顾不得查问自己,因此虽穿着自己最喜爱的骑装,外面却要罩着一件平常的斗篷已做遮掩。
没想到的是,正意气风发的准备悄悄离府时,匆匆一撇间竟觉得自己看到了自己的冤家对头。这一惊之下差点没让自己在转身时仰倒在地。
李瑾的容貌本就属于偏于中性的美。扮作小生,自有书生的潇洒俊逸,扮作女子,自有女子的婉转婀娜。
因此若非细致查看眉眼,还真不易从李瑾的男装,来辨认女子打扮时的李瑾。加之此时李瑾的盛装打扮,连她自己都有些认不出自己何况旁人。
这也是因为李瑾常常不出席各式宴会的原因,景钰虽然心中把她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可却几乎没见过李瑾本人,只在那宫中见过李瑾穿着儒袍一副书生的打扮。
这也就是为什么,景钰走过李瑾的对面,还没发现的这是她上次才偶然得遇的对头的原因。
激动之下,骤然转身,景钰差点儿和身后亦步亦趋的侍从撞个满怀,脚步也跄踉了一下,好在她时常骑马,还算有不错腰力,否则这次定是要出洋相了。
为了提振自己的声势,也是为了镇定刚刚差点跌倒在地的惊慌心绪,缙云冲着身后早已走远的李瑾一行喝到:“慢着!你们是什么人?”
李瑾本以为这次可以侥幸不用和这胡搅蛮缠的郡主碰面,谁知到底没躲过去。该来的躲不掉,李瑾心中叹气,随后转过身来。
李夫人似乎没想到这位老王妃的掌上明珠,居然跋扈到了如此地步。京中虽然传言她任性妄为,可好歹她还担着一个郡主的头衔,且也不少人评价其知书达理。李夫人怎么都没想到这样的一个大家闺秀会如此鲁莽无礼的对待客人。
李夫人不悦的皱着眉头,心底有某处在发出怀疑自己的声音,‘自己的这次决定和行动是对的吗?’
只是眼下也只能转过身来,看那娇蛮的郡主究竟意欲何为。
景钰果然没辜负李瑾的‘期待’,如无肠公子般威风凛凛的大踏步来到离她五六步远的李瑾面前,赫然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道。
“我说是哪位,今日这么盛装而来,可是又要拿下宴会的头名?只是今日是在我哥哥府上,你就是这般打算也不会轻易如你所愿。”景钰语气中满是讽刺的说道。
李瑾其实心中是十分诧异的,不知她对自己的这份敌意为何如此之深。就算自己与景玟有过节,可那也是她们二人间的事情,自己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怎么就如此招这郡主的恨?
皱眉看着眼前那张鼻孔朝天的脸,李瑾再次确认了一件事——好好的一副面相,生生被这颐指气使的神情毁于一旦。
想到此次自己怎么也算是来别人府上做客,无论是反唇相讥,还是不予理会转身就走都显得自己太过小家子气。况且这位如今也没出口什么不堪入耳的话,李瑾决定暂时让让她,只是却也不打算让她就这么胡搅蛮缠下去。
刚刚看她经过自己身边时,李瑾就已经确定这位此时大概正急着去办什么背人的事情,或者说是长辈不许的事情。
看她内里穿着的骑装虽招摇非常,可身后却披着一件极不搭配的暗色斗篷,以这位郡主的脾气,这样用这样不起眼的颜色,自然是别有目的。明显那是出门时或有需要时用来遮挡,避免引起别人注意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