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这次皇帝给你的假能有几天,工期还紧怕是没几日就要回京郊了吧?”
李侍郎顿了一下,对着夫人笑道:“天家心思总是难猜,谁知道呢,再说京郊的事务也不是只我能做,耽误不了什么的。我也正好休息一下,又是大将军的事儿,又是京郊的祭天,我也真觉得自己忙的晕头转向了。”
“那就好好在家待几天,我让人去准备热水,好好泡泡艾草浴也能解解乏。”说着李夫人起身,去唤人准备。
临出门前,又叮嘱了一番李瑾无事早点回锦月阁休息,说完又盯着李侍郎看了一眼,那眼中神色李侍郎一瞬间便心知肚明了——不许为难李瑾。李侍郎无奈笑着点头,又接着喝茶的动作掩饰着,以免在女儿面前太过没有面子。
其实李瑾早在一旁都看在了眼里,只是也接着低头喝茶掩饰着上扬的嘴角,以免父亲尴尬。
李夫人离开厅堂后,李侍郎看了看李瑾最后似乎像是下定决心般起身,背对着李瑾道:“来,跟我去书房。”
李瑾在感受这父母那温暖而委婉的感情交流时,虽然心中无处不被暖意浸润,同样心中没有一个地方不被愧疚深深刺痛,也因此脑中一直犹豫着该怎么说出自己和皇帝的约定。
李侍郎的召唤让李瑾身体一凛,虽然不清楚父亲要与自己说什么,可李瑾知道这是留给自己最后的机会了。这是给自己最后也是最好的与父亲坦白的机会,如果李瑾还想在自己的生活保护些什么,那这是最后的一线努力的机会。
地龙烧的旺盛的书房内,各个角落与书桌上都摆设着李瑾特意培植的松柏与榕树的盆栽。
其中一盆生长的最恣意的,被摆放到了李侍郎书桌最靠外的位置。书房中不管哪里,放在那个角度柏树都能被看见,就算是刚刚迈进房内都能第一眼被扑捉到。
李侍郎曾笑言,这株长势这样好,以后便就任由他生长,绝不修剪。李瑾也喜欢这株植物那自然的,那向上生长的姿势,似乎无论遇到怎样的阻挡都能跨越般的昂扬。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入书房后,李父坐到书桌的后面。李瑾则熟门熟路的将厅堂旁云案上的茶具准备停当,给自己与父亲都斟好了普洱。
袅娜而起的雾气升腾在茶杯中央,将两人的视线都深深吸引在那无法确定走势的曼妙轨迹上。
片刻后,就在李父似乎无声的叹了口气般,将胸中的精致古朴的木匣拿出来时,李瑾似乎也下定了决心般,眼神坚定的抬头直视着眼前的父亲,道:“父亲,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听到李瑾的话,李父将手中的古朴精致的木匣交到了李瑾的手中后,道:“好巧,我也有话要对你说,不过,你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