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别人的老婆了嘛,当然要嫁jī随jī嫁狗随狗啊。”张蓉蓉笑道,我能听得出她声音有点悲凉。
“那……”我本来想说点啥,最后却是,“那,这样也挺好的。”
“你是不是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有点尴尬。
“那我应该想你对我依依不舍,一听到我要走,就痛哭流涕?”
我无言,我本来想问问张蓉蓉她男朋友,不,她老公什么时候回来的,可问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呢。
“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在滨海摆酒而又非选在别个地方吗?”
“不知道。”我确实不知道。
“其实,我和我男朋友都不是滨海人,不,我和老公都是外地人,原本根本就不需要在滨海摆酒,特别我又马上要离开这个地方。再说了,这是什么地方,根本就不是我这种女孩应该享受得地方。”张蓉蓉显然还没有完全转变过角sè来。
“那你为什么还……”我本能问道。
“我委屈。”张蓉蓉大声说道。
我大概有点明白张蓉蓉的意思了,我也能体会到她得感受了。
“说好让我等一年,结果我等了一年,一个月,两个月……,等得我绝望,我原本以为他不会再回来了。我非要去什么狗pì三亚。”张蓉蓉声音有点哽咽。
我静静听着,张蓉蓉每一句话都似乎是对我的审判。
“在三亚,我遇到了你。你知道吗,那件三点泳衣,我还是特意为你买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在乎你的话,你说我的连体泳衣太老土,我就马上去买了件三点泳衣。”张蓉蓉顿了顿,“你说我是不是挺贱的。”
“蓉蓉,对不起。”
“其实,你真的不要说对不起,其实我真的真的从来没有怨恨过你。在三亚的时候我说过,回到滨海我也说过,今天我还是这样说。至少我是自愿的。”张蓉蓉叹了口气,突然爆了粗口,“妈的,你要不就早点回来,你要不就干脆不回来,我等了你一年十一个月,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妈的,第十二个月你回来了。“最后一句话是骂她老公的。
我叹了口气,这情节和拙劣的小说、无聊的肥皂剧一模一样,我能感受到张蓉蓉的愤怒。
“他回来的那一个星期,我完全没有欣喜,我脑子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张蓉蓉喃喃道,我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一定无比复杂。
“嗯。”我应了一声,表示我在认真听。
“回来后,他就向我求婚,我答应了,唯一的条件就是必须要在滨海摆酒,而且必须是五星级酒店。一开始他不同意,他说用这些钱,在他的老家可以摆一场轰动异常的婚礼,为什么要把钱浪费在滨海呢?”张蓉蓉顿了顿,接着说道:“可是我非常坚持,毕业后,我就来到了滨海,一直做一个出纳,就像一个灰姑娘一样,一个小小的出纳,在滨海有谁会正眼看你一样。我一直渴望遇见自己的王子,可是我始终没有穿上水晶鞋在自己心爱的王子面前尽情舞蹈。
这两年他挣了点钱,加上我的积蓄和他留下的十万块,对我们来说确实是一笔巨款了,尽管这钱对很多人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我不甘心,我这一辈子,就这么一次,我就是离开滨海,我也要风风光光离开,我要优雅着离开,我要笑着离开。”张蓉蓉声音有点哽咽。
我默然,虽然来滨海不长时间,其实我能真切感受到张蓉蓉的体会。也许跟上海等城市相比,滨海算是一个比较包容的城市,滨海的媒体也在不断探讨,城市的包容、关爱、融入,当每年过年火车票难买的时候,滨海的媒体也都在宣称:留在滨海,也是一样过年。
可是,只有做为外地人才能真正理解,饶是我对滨海的大街小巷已是了如指掌,饶是我对滨海的美食赞不绝口,可那种外地人的标签永远是挥之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