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用我的血去染一张正义!”李良右手提刀:“那你便来试试。”
自从和柳三刀对了那一刀之后,李良便一直想再找一个人试试自己的刀,他发现自己似乎已经迷恋上了这种刺激和热血的感觉,他不想再像之前那样小心翼翼,他必须让自己进入更高的境界。
这个世上,任何东西都可能会欺骗你,名利,财富,情义,这些都可能会欺骗你,唯有真正的实力,不会欺骗你。
而战斗,是让你变得真正强大的唯一途径!
“不用去试,因为我必能杀你。”枪客口气很大,他轻轻甩了甩枪,地上野草如遇疾风,竟全部被压在了地上,不得抬头!
李良瞳孔一缩,这枪客的枪势如此逼人,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他惊骇道:“你是小宗师境界的高手?”
“怎么?怕了?”枪客冷笑道:“其实我还未进入小宗师境,不过也快了,但要杀你自然是易如反掌。”
李良眼帘低垂,原本的一腔热血慢慢变冷,他只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小子,还没傻到以为自己能打得过半只脚迈入小宗师境的高手。
“不知前辈尊姓大名。”李良忽然问道。
“现在才想到按江湖规矩来套近乎,似乎已经晚了。”枪客不屑自报家门:“你在镇上的时候,不是很盛气凌人吗?看你刀法辛辣,怕是在很多人身上刻过字吧?你这种恶徒,根本不配知道我的姓名!”
“我确实不配知道前辈的尊姓大名。”李良笑着说道:“但前辈怕是已经有三十好几了,而我只不过才刚满十六,现在又断了一臂,你若是这样直接杀了我,不怕传出去后,江湖人会笑话您吗?不如,前辈也只用一臂,和我立个十招之约如何?”
“我杀一个山中野贼,还怕江湖人笑话吗?”枪客大笑道:“你若是想激我用一只手与你来个十招之约,那怕是你的如意算盘要打不响了!”
“我说前辈怎么不敢自报家门,原来是害怕丢人。因为前辈并不像其他仗剑天涯的侠士们一样是个正人君子,前辈与晚辈一样,是个为了胜利不择手段的人。”李良继续激将道:“不如我连这右臂也绑起来,站在这里让前辈杀,如何?”
“啰嗦!”枪客却仍不吃这套,他的耐心也已耗尽,抬枪直指李良:“受死吧!”
枪客跨步而来,这一枪未有半点花样,便是最常见的一个直刺。
云儿没想到枪客还是出手了,他此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想着或许该回黑崖山上去搬救兵,可此去颇远,也许等他带了人过来,李良已死在了枪客的长缨枪下。
李良一死,黑崖山群龙无首,必然会有一场骚乱,届时云儿和他奶奶肯定首当其冲,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即便能活下去,在以后的日子里,若是没有李良,光靠其他人,也是走不了多远的。
李良直面着枪客的那一枪,今日并未起风,但那枪却是带着风,枪未至,风先刮在李良的脸上,竟是隐隐生疼。
枪长刀短,所以这第一枪,李良不能硬接,他必须躲,因为枪客修炼过内功,而李良没有修炼过内功,只靠一身蛮力,是拼不过枪客的,他只能借力发力。
刀与枪瞬间接触,刀并未留恋,轻轻一刮枪身,便借力带着李良往右边闪躲。
而枪客的枪如影随形,枪客脸色沉稳,改刺为砸,直接砸向李良闪躲的方向。
李良在地上一个翻滚,长枪偏离了一点并未砸到李良,而是砸在了地上,于是泥土飞溅,李良看到土里埋着的一块石头居然直接被这一枪给砸成了粉末!
连石头都被这一枪给砸成了粉末,更别说是李良了,要是他挨了这一下,怕是真的要缺胳膊少腿了。
看到第二击仍未伤到李良,枪客也不心急,他腰部发力,来了个甩枪,长枪从泥土中被提起,呈四十五度角斜往上甩向李良的脖子,这一枪力度比之前两枪要差很多,只是为了迅速改变枪势,想要用枪尖划破李良的喉咙。
这就跟用毛笔甩墨一样,毛笔不离手,枪,当然也没离手。
枪客这一甩,借助了枪身长度的优势,所以这一枪的攻击范围是以他为中心,但凡他所正对的方向,六尺之内,皆能打击到对手。
李良才刚打了个滚,便看到那一枪离自己好似只有咫尺之距,而这一枪甩过来的泥土已经打在李良脸上,小小几粒泥土,居然跟弹弓弹出来的石子一样,打得李良的脸都青了!李良知道这下是真的躲不过了,只能用刀去硬挡,好在枪客的这一枪因为是强行改变枪势,所以力道应该比前面那蓄势待发的两枪要差很多,所以硬接一枪,应该还可以接受。
但李良还是想错了,即将迈入小宗师境界的武者终究是不能小觑的,即便这一枪或许只有枪客平时的五成力道,但李良硬接之下,居然也被枪身上所携带的势与力给震得飞了起来!
对,是飞了起来!
李良就像是落叶一般,被一枪给横扫了出去,他手臂发麻,差点握不住刀,若不是因为他知道一旦丢了刀就必死,所以拼了命也要握住刀的话,那他的刀,现在肯定不在手上了。
“哼,原来如此,你并未修炼过内功心法。”用三枪试探出李良底细的枪客稍稍暂停了下,既然胜券在握,那便不急,可以腾出点时间去说些虚荣之语。
“你的刀法看起来很厉害,但却是绣花枕头,耍得再好,也只能唬唬普通人,对上我,你连耍刀的机会都没有。”
李良大口喘着气,他的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只不过是硬接了一招,他便如此狼狈,果然,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叫柳三刀。
柳三刀虽然并未修炼内力,可他的刀,却足以轻易杀死这名快要进入小宗师境界的枪客!
这是李良敢肯定的。
“原来如此,前辈之前一定以为晚辈修炼了内力,所以在看到晚辈的刀法之后心生戒备,故而不愿与晚辈公平对决。”李良抓住机会,再次激将:“现在前辈知道我只是把刀耍得花哨一些罢了,所以前辈就有闲情逸致来玩猫抓老鼠了,前辈果真是为了正义啊。”
旦激将法仍然不起作用,枪客不屑道:“没用的,我是不会给你机会的,你便安心去死吧。”
枪客再次提枪,可这一次,他明显不再像一开始那样认真谨慎,他眼睛里面只剩下嘲讽,一脸的轻松。
一个断了手的、没有内力的、又受了他一枪的毛孩子而已,哪里需要那般认真对待?
李良这时看了云儿一眼,然后他仓皇逃向旁边的树林。
“你以为逃进树林有用?”枪客戏耍地跟在李良身后,以他的速度,自然能轻松追上李良:“我知道你是想要用树林来限制我的长枪,但实力的差距摆在这里,不是一点地利优势就能改变的。”
枪客拦在了李良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