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撑一把黑色伞面的雨伞,在暴雨里走出住所,打算近解决午餐问题。
雨水滴答在伞面发出的声音混乱不堪,让他无法集思绪,地面溅起的水花打湿裤脚,贴在脚踝的皮肤,让他心烦意乱。
雨天的一切都不让奥德里喜欢。
穿过雨幕,奥德里来到一家吃过多次、较熟悉的餐吧,在远离窗户的位置坐下,点了一餐丰富的食物。
菜的速度很快,奥德里拿起刀叉正准备享用,一个眼熟的身影吸引了他的视线——唐怀瑟院长先生。
他一个人坐在窗边的位置,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很扎眼,因为这更像吊唁时的穿着,桌面的一束白戈花证明了这一点。
面前摆着一个空置的盘子,一个茶杯,看样子他刚用过午餐,正在享受饭后的红茶。
院长先生也会在这里吃饭啊……奥德里停下刀叉,认为前打招呼是一种必要的礼仪。
他起身前,轻声招呼道:“院长先生,您好。”
唐怀瑟院长从窗外的雨景里回过神,扭头看过来,眼神没有办公室的严厉,只有几分追忆,但同样浑浊。
“奥德里先生。”他认出来者,点了点头,道:“坐。”
奥德里本来没想坐下,但这种邀请不好拒绝,只能在对面的椅子坐下。
他不着痕迹的观察唐怀瑟院长,对方的视线又转回到窗外,眉头有了几分舒展,看去正在发呆。
发呆……这真不是一个适用于院长先生的词语。
奥德里开始琢磨怎么从这个尴尬的场景抽身,他的肠胃已经要饿到抽搐了。
“奥德里先生,你听过斯普尔齐的传说吗?”
正在奥德里不知如何开口告辞时,唐怀瑟院长轻声问道,语气居然出的柔和。
“不太清楚。”奥德里实话实说。
唐怀瑟院长看着雨景,道:“传说这里曾是海之主常眷之地,留下了不少祂的痕迹。”
奥德里默默听着,没有应声。
“祂的神迹显现人间,信徒们虔诚祷告,敬仰祂、爱戴祂,但有一位女子不同,”唐怀瑟院长把目光投向奥德里,淡淡道:“她爱了神。”
奥德里心头一颤,不知道怎么评价这种荒谬的事情——没错,是荒谬!
神是不知性别的,甚至在很多传说,神是没有性别的。
大地母神、绯月与苍月女神,智慧女神,虽然像是有性别之分,但其实并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记载。
爱神?
真是不可置信的人间迹。
“很荒谬。”唐怀瑟院长平淡说道,“爱情是一种平等的人类行为,这个女人的行为无疑是对神的亵渎。”
奥德里点头认可,有点期待故事的后续。
“她的下场并不美好,但她的故事却永久的流传下来。”唐怀瑟院长语气里有了追忆、有了感慨,他轻声道:“我不认为她是错的,她只是无法控制自己。”
奥德里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院长大人用一句话把他感兴趣的故事结尾给略过去了!
唐怀瑟院长不再继续往下说,淡淡的喝茶。
奥德里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突然和他说这些,但看到桌边摆放的那束白戈花,他若有所悟。
也许对方不是在和他倾诉,只是在告慰一位停在时间长河里的逝者。( 神秘教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