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华长公主似乎很高兴,笑着就道:“顺宁过来岭南以后一直都在别院养病,因此在岭南也没结交什么朋友,以后你就常过来陪她说说话吧。”
又补充道,“听说你和陈家大小姐姐妹情深,女刊就是你们两一起做的,届时你们就一起过来吧,想来顺宁也会喜欢陈小姐的。”
雪青自是忙应了下来,就是陈峖棋在席上也起了身道了诺。
萧珉上看看,下看看,总觉得有什么问题,却就是理不出头绪来,着实给憋屈得厉害。
不过此时她看着安槿和雪青,不管谁是谁,她心里都是讨厌上了。她瞅着安槿戴着的面纱,心头便又涌上了个念头。
宴席上说了一会儿话,昌华长公主面上就露出了些许倦色。就有王府总管在旁建议道:“王爷,花园的宴席也已准备妥当。我看王妃娘娘似乎有些累了,不若王爷和王妃娘娘移步后花园,去赏赏菊花,闻闻新鲜的桂花香味,说不得对娘娘的身体还好些。”
又道,“那畲族圣女也说要在花园给娘娘跳一段祈福舞,祝愿娘娘福寿安康。”
畲族最善鬼神之事,听说这祈福舞可集天地灵气,为所祝福之人带来祥运。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岭南王听说这畲族圣女要为他久病的王妃跳祈福舞,自也没有不准的。
岭南王看向昌华长公主,问道:“昌华,你觉得如何?”
大戏应该就在后面,安槿弄得神神秘秘,就是昌华长公主也是有几分好奇的,她的困倦本就是装出来的,此时自然点头应下。
众人去到园中,岭南王仍是扶了昌华长公主在早已备好的软椅上坐下,自己则是坐在了一旁。
及至众人坐定,岭南王看向大管事,大管事对下人示意,顷刻间便有一白衣浅蓝丝少女踏莲而来,及至上岸,便旋转着跳起了畲族特有的玄女祈福舞,随着她的步步旋舞,漫天的花瓣飘过,又隐隐有异香流动,看得人只觉心神俱怡,又有一股神圣的感觉油然而生,心道,这畲族的祈福舞果然名不虚传。
一舞毕,众人还没从这虔诚的气氛中走出来,圣女已移至岭南王和王妃面前几步远处,眼观鼻鼻观心的跪拜行礼,手中更是捧了一朵粉色娇嫩欲滴的莲花道是献给姜王妃的。
岭南王看了一眼自己的王妃笑而不语,昌华长公主便命人上前接了莲花,然后对着这畲族圣女笑道:“多谢圣女为本宫祈福,圣女请起吧。”
蓝娅谢过,这才抬起头看向昌华长公主。
然而当她目光触及昌华长公主那身在阳光下隐隐流动着暗光的礼服时,竟是“啊”得一声失礼的叫出了声,面色更是突然惨白,眼里流露出惊恐之色。
昌华长公主心里早有准备,看她突然的异样,不过是挑了挑眉,看她待要如何。不过岭南王面色却是不太好看,他不悦斥道:“圣女这是身体不适吗?如何这般无礼?”
蓝娅又复跪下,九月的天气正是凉爽舒适之事,她的身子却是微微颤抖,像是受到了极度惊吓一般。
昌华长公主只颇有兴味的看着,可岭南王此时已极为不悦,自己王妃病着,好好的寿宴,说是跳祈福舞,跳完了就这一副鬼模样,岂不是说他的王妃没福,真是晦气。
他阴沉着脸就对一旁的王府总管道:“既然圣女身体不适,就带下去吧。”
蓝娅抬头,突然看着昌华长公主面色挣扎痛苦道:“娘娘,这样是不对的。这样伤天害理,集天下人福运,行逆天改命之事是不对的,您这样做,会让岭南陷入黑暗,让岭南人失去福运,承受各种悲惨的命运,只为了娘娘您的私欲,是不对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迟了这么久,真的抱歉,明天努力多更点......
第39章 施邪法
畲族圣女蓝娅此话一出,众人脸色皆是大变, 先是把目光齐齐看向了昌华长公主, 然后目光就在昌华长公主和蓝娅身上来回的看, 似乎想看出什么端倪,这圣女如何说出这样一段惊悚的话。
饶是昌华长公主早有心理准备,也被蓝娅的这一番话给震了震, 这罪名可不是一般的大,岭南民众最是迷信,若是这罪名给他们认定了, 就算她是大齐长公主,也可能被愤怒的民众给撕了, 她这王妃不知道是不是得被烧死才能平息民怒。
当然了, 哪怕最后发现这只是一场闹剧,但外面民众不清楚事情始末, 只隐隐约约知道了一星半点, 也会对她这个王妃心存忌惮,她的威信必然大减, 甚至或会影响自己儿子萧烨的地位。
不得不说,白侧妃可能算不得有多聪明, 但每次行事都狠辣至极,每次只要被她得逞, 自己都得不死也得废。
不过,好在她就是还不够聪明,也或许是太过自大, 行事还不够缜密,才能次次被自己看出端倪或破了局。
这样狠毒,也不过就是仗着岭南王偏袒她,每次行事失败之后都不用负什么责任,便一次又一次肆无忌惮的不置她于死地而不罢休。
这事的严重性岭南王自然也很清楚,他起身大怒道:“哪里来的妖女,竟敢如此妖言惑众,还不把她快给我拉下去打死。”
若真是就这样把这畲族圣女拖下去打死了,后面再传出去点谣言,昌华长公主的冤屈也得给生生给咽下去了,这事的影响在有心人的运作下难说能有多大。
这现场可是王城大大小小的世家来了不少人来给王妃娘娘贺寿,想让人都闭嘴可不容易,甚至可以说不可能。
昌华长公主看着快步上前来的侍卫,也同样起身冷冷喝住他们道:“住手。”
然后转头看向满面乌云的岭南王道,“王爷,话没说清楚,如何就直接把人给打死。就是刑部治罪也讲究证据,这位圣女青天白日这般污蔑本宫,不问缘由就直接把人打死,岂不是将来任何人想败坏本宫的名声,只需派上死士上来泼上脏水即可,反正死无对证,背后之人完全不需负任何责任。”
岭南王就是一哑,他刚才也是因为面前这妖女这般污蔑自己的王妃而气急,却不想王妃这般一说,像是他在包庇这背后之人一般。
不过话说回来,他刚刚这般气恼,何尝不是知道这事背后必有人操纵。这样荒谬的事情,他自然是半点也不会信,可这事的杀伤力有多大,他也是非常清楚,这背后之人是谁,用脚趾头都能猜得出来。
他第一反应就是想把面前胡言乱语之人打死,未尝不是有息事宁人的心思。
昌华长公主却是不理会岭南王的复杂心态,她已把目光调向蓝娅,凛然道:“这位圣女,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要一开口就先把本宫都不知的罪名给定了。本宫身为岭南王妃,自问未曾作出半点对不起岭南子民之事,还承受不起你这般的血口喷人。说吧,你,是受了何人指使,在本宫的寿宴这般污蔑于本宫?”
蓝娅看着昌华长公主,泪水划过脸庞,摇头道:“王妃娘娘,民女不敢半点污蔑王妃娘娘,民女若不是顾念苍生,也不敢说出此事,只盼娘娘悬崖勒马,不要行出那伤天害理之事。”
安槿瞅着这位圣女,已经觉察出异样来,这位圣女,要不就是演技太好,要不就是真的“圣女”或“圣母”被人利用而不自知,她这番悲天悯人的模样当真丝毫不似作假。
安槿瞅了瞅白侧妃等人,见她们如众人般满脸震惊惶恐之色,便知此时她们也不会跳出来徒惹嫌疑,这时候自然是要泯然于众人才是最佳。
安槿就笑着对这位圣女柔声道:“王妃娘娘心地慈善,爱民如子,如何会像你所说行这般恶毒之事,想必这其中必有什么误会。这位圣女,你可说说你为何好端端的突然说出那种话吗?”
安槿看着这位表情悲悯一脸圣洁的“圣女”,突然鬼使神差的想到,若是这位圣女说什么“我跳这祈福舞,会感应天意,感觉到王妃娘娘身上满是凶戮之气,是以……”
那可还真是个解也解不开的死局。
不过显然这位圣女姑娘不能感应天意,只听她听了安槿的问话就看着昌华长公主身上的礼服,无比虔诚的道:“因为,王妃娘娘身上的衣服绣的正是天运回春符阵啊。”
“在自己的诞辰之日,启动天运回春符阵,祭拜天地,可集子民之福运,挽回自己流逝的青春,美貌甚至生命,可这般逆天之事,代价便是所属子民将失去所有福运,必将承受百倍千倍施法之人的病痛痛苦。听说娘娘病重,五感俱失,但我观娘娘今日气色却不似病重之人,难到这不是这符阵施法的效果?”
众人听了这位圣女用如此神圣的表情说出这一番话,便又都把目光投向了昌华长公主身上的礼服上,似乎想找出那圣女所说的符阵绣纹来。再看昌华长公主在阳光下,如天人般的姿颜,心里就不由得真的产生了些许怀疑。
今日,王妃娘娘的气色真的是格外的好啊,这美得也太不同寻常了些,还有那衣服,也是炫丽得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