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溪跌坐在玉石道上,屁股被摔得生痛,“唉哟!痛啊!”
云北辰立在她面前,头微低,淡淡说“过来!”,宁小溪本来有一肚子的怨言,可登时忘了,只呆呆伸出手,放入他掌心。
云北辰拉宁小溪起身,顺次就牵了她的手,俩人一前一后。宁小溪的脚虽有些僵硬,但着也就慢慢自如了。
不知走了多久,一条淙淙的小河自谷中深处缓缓而出。“有水呀!”宁小溪惊呼,云北辰转身看她一脸兴奋。他牵着她来到水岸。
水上轻轻氤氲着一层淡淡的热气,“不知水凉不凉?”宁小溪说话间已经伸手掬了一捧水,“是温热的!”她满眼是笑地说。
云北辰并无多少同她一样兴奋,更是言语。宁小溪略显失望地撇撇嘴,扭头将脸贴近水,“咦!水好像有花香?”说着很自然地将水中掬着的水送进嘴里。
“不许喝!”云北辰制止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宁小溪仰起头嘴角挂着几滴水珠,朝云北辰眨了下眼睛。云北辰本欲呵斥的话终是没说,只是抬手替她擦拭了水珠。
宁小溪的脸突然红了,心也突突的狂跳,低着头。“呵,傻丫头,记着:在你不熟悉的方不要吃喝!记住了!.”云北辰低头看着她轻缓地叮嘱。
“嗯”宁小溪用细若蚊蝇的声音回答,窘得双手也交在身前。一时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她静静地等着,他淡淡地看着她。
娇小的身量还尚未完全长开,但却如雪如梅地娇俏纯美,晨阳上升,柔和地阳光照在她身侧!她本该在这美好的年华里,享受父疼母爱,欢脱愉悦。可这一天之内,她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欢脱了。
云北辰思此,不禁心中涌出感同身受的触痛。他靠近她,轻轻搂她刚及她胸口的娇嫩脖颈,轻抚。
宁小溪小心闷着声相求“不要让我出谷?我想陪父皇,……”,她怯怯地仰头,眸中有忧虑。
云北辰望着一脸怯怯,语中满是乞求的她,心中不快。遂开口语中略有凌烈“你不需要如此说话!”
他语气中的凌烈让宁小溪的身子微微瑟缩,他不禁有恼恨自己之意,以前从不觉得冰冷冽凛的语气有何不妥,可今日面对她轻颤,他忽然有了恼意。
他努力放松自己,尽量放缓语气,尽量柔和地说:“公主,你陪自己的父亲是人子之孝,我不会赶你出谷的。”,说罢又补了句“刚才我是说,你别自轻了自己!”
等他说完,宁小溪已是眸中有泪,这几日对于宁小溪来说发生了太多的事,她无意中从父皇母后言语得知自己是别处抱来的,随后是宫变,父皇命悬,母后丧命。一时间她没了家,没了父母。她再也不是楚国长公主的尊贵,只是一个孤女。可他竞还能在她国破家亡的此时,以他矜貴的身份称她声“公主。”
与他,她曾经可以纠缠甚至命令,大胆表达自己的思慕。可眼前,她以今时今日只能相求,那怕他语气稍不善,她也会惊心,更会会错意。
她泪水涟涟,既是几日来的悲伤,也是对他体恤自己处境的感动。云北辰以指腹轻拭宁小溪的泪水。一遍遍。
宁小溪吸着鼻子,伏在他胸口痛哭。她太需要将心中的伤痛哭出来,整整十八年父皇将她护得纯美,娇弱。她觉得这几日的一切浸得她的心苦涩满满,已经无法承受。现在唯一支撑她的是父皇还有的一线生还的机会,她必须紧紧握住。
哭声逐渐小了,云北辰问了句“饿了吗?”
“哦!”宁小溪胡乱抹了脸上的泪痕抬头应了声。
“知道饿就好!”边说边理她揉乱的发丝,“要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