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这一站上车的人很多,本来空荡荡的列车忽然之间变得拥挤不堪。就连白峰对面也坐满了人。
见状,嘴角的弧度瞬间凝固,眼色微微波动,但旋即就恢复了那种麻木表情,将目光转向了窗外。
“这里是我的位子,请你让让。”有人轻拍眼望窗外人流的我肩膀,同时厚重嗓音传入众人耳中。
我挪了挪身子,让出了靠窗的位子,坐在中间的位子上,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放在了古筝琴弦上头微微上扬,看着车顶,但我眼中的深邃,让人感觉他看的并非车顶而是那茫茫宇宙。
“你要到哪里去”右边靠窗的人主动搭话。
我没有理他,只是右手修长手指微微一动,碰触到了琴弦,发出一声悦耳琴音。
那人热脸贴个冷屁股,显得特别尴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拿出杂志看了起来。
“他多大了”过了不到十秒钟,我冷冷地问到。
我左右的两人身子瞬间一僵,手心冒出了些许汗水。但很快恢复。
左边白色西装脑子和右边黑色西装男子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嘴巴贴到白峰耳旁,低声说到:“这个不是你需要关心的,到下一站跟我们走便是。”
同时两把能带上火车的小刀,分别抵在了我的左右的要害之处。
对面的三个大学生似乎看出了什么,耳语一阵,一人捂着肚子离开。
我脸上依旧没有丝毫表情,两只手渐渐放在了面前的古筝上,眼中掠过一丝无奈。
“那就我自己去看吧”白峰笑了笑,手指微动,拨动一根琴弦,发出一个长音
琴音缭绕在车厢,久久不散,很多人都好奇起身,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众目睽睽之中,白峰手指再次轻拨琴弦,袅袅琴音,悠然响起。
琴音如泣如诉,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就连我也不知道的故事。
一曲终了,很多人面庞上挂起泪珠,深深被琴音打动,曲终很久,方才有稀疏掌声响起,随后,掌声,叫好声湮没了所有。
“你们三个和我走一趟。”掌声停后,一名列车员指着我们三人说到,和他一起的还有那个捂着肚子离开的大学生。
“等等”双眸注视着面前古筝,没有丝毫温度的话语从我喉咙之间传出。
还没等列车员说话,我的手动,古筝琴音再次响起。
琴弦拨动,一圈圈波纹竟从琴弦上弥漫而出,借助空气,一圈一圈向外扩散。
“这”所有人看着渐渐将他们包裹的波纹,惊讶无比,忘记了用手机记录下这一幕奇异。
列车员更是张大嘴巴,讶异地看着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琴音悠然,蕴含无尽的沧桑,似乎这琴音来自洪荒,穿越了千万年时光,被浸染说不清的荒凉。
圈圈波纹,随着琴音浮动,在车厢里彼此纠缠,远去
“传一曲天荒”我幽幽开口,丝丝翠绿光芒从古筝上弥漫而出,笼罩了整列火车。
“不许动。”此时一大批警察将我与其余人等围在了那里,只是我手中琴音依旧,脸上的麻木从未散去。
警察见到我冷漠的态度,没什么好气,直接一巴掌甩过去。
“疼死我了”那个警察的手在众目睽睽下,竟然穿过了我的身体,直接打在了桌子上。抽回手,捂着通红手掌狼狈大叫。
“呼”倒吸冷气之声频频响起,除此之外,没人敢多说一句话。
我依旧在弹琴,琴音悲怆,凄凉,沧桑,将在场的人多浸染在了一种凄然情绪之中。
琴音悠悠,盖过了我带给他们的震撼
曲调渐渐平缓,却越来越苍凉,越来越凄然所有人脸上都是同一个哀怨表情
而与此同时,夹在着我的两个人的手则是越来越冰冷,宛若放在一块千年寒冰一般刺骨。
我的身体也随着琴音地减弱,渐渐虚幻。就在我的身体消失之际,一句让在场所有人心悸的话从列车的每一个角落响起:“传一曲天荒,各取你们每人十年寿命。”
就这样,我消失在了列车之中,原本坐在他身旁的两人已经化作两具尸体僵硬地靠在椅子上
许久之后,一切归于平静,而所有的一切都只像是一场梦没有人将我的最后一句话放在心上,警察也快速查我的个人资料,准备通缉我这个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人。
“爸呜呜,你怎么了”
“爷爷哇呜呜。”哭声打破了一切,在白峰所在车厢里很多人迅速苍老,死去
火车内顿时乱做了一团
车上,一个白衣人右脚脚尖踩在火车上,迎风面对着前方,白色长发飘飘,衣袂随风舞动。
不用想,这人是我。
我麻木的脸上却有了一丝痛苦之色。
“你说我该怎么做”我缓缓转头,对着右边空无一人的空气说到。
“杀了”干脆而又沧桑的话语,突兀响起。
“那就杀了吧”没有丝毫温度话语从我口中悠然响起,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如此冷漠。
抬起头,看见一缕阳光出现在了东方,驱尽黑夜。
让在火车发生的一切显得更加的真实而列车上的我就这么消失不见,似乎不曾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