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赵嘉被赵迁追杀,逃离出邯郸,在代城称王,就说明了他的眼光。
代城乃是北方一座重要的郡城,与雁门关齐名,都是扼守长城一线,阻挡草原游牧民族的一道防线。
代城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无论中原列国征战的多么激烈,都不会打那里的主意,以免皇族施加压力,更要提防匈奴人的入侵。内部打的多么热闹,面对外敌时,都得一致对外。
皇族之所以能成为中原的主人,主要是眼光看的非常长远,无论君王们多少昏庸,有些底线都不敢踏过。
周朝施行分封制,造成各地诸侯国强大,地方威胁到中央,从而断掉了姬氏的江山。嬴政如果成就帝王之尊,只会采取中央集权制,彻底取缔分封制。并且地方上的一切权力,必须由中原统一筹划,你只能享有爵位俸禄,而不能行使任何权力,特别是兵权更不可以让你插手。
现在赵嘉连兵权都不要了,嬴政当然很担心,他真的怕匈奴这么早打进来。与匈奴必有一战,但这个时间点也太早了,起码也要等到中原统一以后,集合各地的兵力陈兵于长城一线,嬴政才有信心与匈奴打上一仗,不然根本不敢打,打也打不赢。
嬴政担心地问道:“难道匈奴人开战了?或是代城出现了重大危机?不然的话,你也不需要来咸阳求援。只要你来了,注定了要低我一头,你不可能做这种打自己脸的举动。”
赵嘉无奈道:“匈奴人并没有打进来,可是代城确实危机。如果只是我一人,孑然一身,自然不会怕什么。但我还有大量的手下,那些人对我很忠心,我在代城称王,他们冒着全族被灭的危险陪着我,所以我不能看着代城落入不信任的人手上。”
听到不是匈奴人,嬴政反而送了口气,惬意地喝了口水酒,笑道:“放眼整个中原,除了匈奴人,还没有谁能威胁到我。代城乃是防御匈奴人的一道屏障,就算中原打的天翻地覆,我也不可能攻打那里,最多以后统一中原以后,会迫你改旗易帜,投诚过来。”
“当年终南山的聚会,负刍、赵迁、你和我,都属于同类人。如果不是因为个人情感左右了行使君王的权力,谁能统一中原,还真的不好说。比如赵迁为了母亲,你为了太子之位,负刍为了向嬴冉太后报复,如果没有这些羁绊,我岂能从中渔利?”
“说说看,除了我之外,还有谁敢觊觎代城?中原任何一座城池,我都允许旁人去争,唯独长城一线的城池,不容许旁人占夺。不然以后与匈奴之战,许多谋划都施展不开,与外族的战争,可是什么样的强者都会参与,与之相比,中原之争只算是小打小闹。”
赵嘉叹道:“你能看到,我又岂会看不到?秦燕之战的结果,注定了你会成为天下共主。可你知不知道,除了你之外,还有一群家伙在惦记着代城,所以此次我不得不来。”
嬴政问道:“是谁?”
赵嘉答道:“供奉集团。”
听到此话,嬴政、敏代、钟离等人面面相觑,敏代立刻言道:“不可能,供奉们效忠的是皇族,城池的归属,当有君王们定夺,他们岂可参与进来?我的赵嘉哥哥,话不可乱说,不然夫君与供奉们的博弈,将会发生巨大的变故。”
赵嘉也不多话,掀开华服,露出小腹上包扎的伤口,上面还隐隐有红色的血印。“看见了吗?秦燕之战,我之所以会提前撤走,就是因为当夜被人刺杀所故。”
“如果我死了,代城群龙无首,必然被那些人抢占。因为他们效忠的是皇族,大义有了,接手代城乃是顺理成章之事。你们没有猜错,刺杀我的人,正是楚国供奉吕倥。”
“巅峰极品强者啊,混入我的大帐,对我展开了刺杀。秦王嬴政,当年的协议,说好了巅峰极品强者不会参与中原之争。现在看来,根本影响不到供奉们,他们已经越过了这条底线,在践踏所有君王们的尊严。我们说的话,对他们来说连个屁都不是。”
“如果你想称帝,成就千古一帝之尊位,就必须为当年说过的话兑现。正所谓帝王行事,金口玉言,绝无戏言。就算你对付不了供奉们,至少要给我个说法,对刺杀我的吕倥供奉,进行处罚才行。”
“这口气,我出不了,唯有你能帮我出。我真的害怕,死在战场上,马革裹尸,乃是最好的归宿。可现在居然有供奉对我下手,如果我死了,代城的归属必然被供奉们取得。以供奉们的才智,岂能扼守住长城防线?他们连跟匈奴人打交道都不会,那还不被别人玩的死死的,匈奴人不笨,特别是统一草原的那个冒顿,乃是一代枭雄,连我都不敢说才智比的上他,更何况供奉们。”
看到赵嘉小腹上的剑伤,嬴政沉默不语,钟离走近观察了下伤口,言道:“果然是剑上,能刺出此剑者,必是巅峰高手,境界不在润儿之下。可供奉们早就与我们有过协议,他们不可能参与中原之争,怎么可能去刺杀一军主帅?”
阿房女也在旁拼命地摇头道:“不可能是供奉们,姬荷、姬原两位老祖宗都在咸阳,房女敢向代王保证,他们绝没有离开过咸阳一步。他们都是我姬氏一族的老人,在供奉里享受崇高的声誉,他们绝不可能命令其他供奉对你下手,以大欺小,皇族的脸皮往拿放?”
敏代心疼道:“请哥哥详细地说来,吕倥为什么要行刺,他可曾说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