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醉人的暮色之中,倒也有几分别致,连压力也削减了不少。
“吁!”
就在这时,马车一个急停,车厢一晃,叶晓菡一个没抓住,被晃到角落里去了。
陆北掀开帘子跳了进来,把还在晕头转向的叶晓菡拉进怀里,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别出声,有山贼!”
山贼?
叶晓菡顿时脑补出影视剧中经常出现的‘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扛着大砍刀,衣服不好好穿,非得露一只胳膊,还要再缠上一块兽皮。
她的好奇心冒出了头,这还是她人生中第一次遇到真实的山贼。
陆北制止她蠢蠢欲动的身子,手下使劲,按住她不准动:“别闹,你在车上呆着。他们不是冲我们来的,等他们走了,我们再赶路。”
“不是冲我们来的?”叶晓菡不解地道:“是刚巧路过的吗?”她脑子里浮现一队蚂蚁搬家,一个山贼接着一个山贼,浩浩荡荡地缓慢移动。
陆北看到她眼里的亮起的光,特别担心她就这么兴冲冲地冲出去围观,只好把外面的情况都告知她:“外面还有辆马车,看起来很值钱,那些山贼是冲着他们去的。”
不过陆北的心愿没有实现,他的话只能勾起叶晓菡更大的兴趣,她趴着窗户,偷偷地向外瞧,嘴里说道:“这么嚣张?让我来看看,山贼到底长什么样?看一眼,就看一眼。”
陆北一向拿她没辙,这次也是一样,还是妥协了。只是暗中戒备,以防出现意外,害得叶晓菡受伤。
叶晓菡如愿看到了那些山贼,不由得大失所望:“啊?这些就是山贼啊?长得很普通吗,和一般的村里人也没什么差别啊。”
既没有半个人高的九环金背大砍刀,也没有兽皮衣服,人数也不是很多,只有十几个人而已。就是比普通人多了一丝匪气,也还不是全部人,有几个还是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
街上的小混混都比他们看上去有气势。
陆北哭笑不得,不知道叶晓菡又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
悼念了一下多年的幻想被破坏,叶晓菡把视线转向山贼们围着的马车。她马上领悟到,什么是路北所说的‘值钱’。
天色渐暗,看不大出马车是什么材质打造,但是一眼看过去,只凭一个轮廓,就能感受到它的坚固和大气。
车身盖着的是厚厚的毛毡,用来防雨防潮,车窗里不时飘动的,是轻盈垂质的丝绸。再看拉车的两匹马,膘肥体壮,被一群人围着,也丝毫不露怯意,喷着鼻息,发出一两声洪亮的嘶鸣。
跟这辆马车一比,他们的单马车显得可怜兮兮地。就像在一条繁华路段,华丽低调的宾士和一辆破旧的电动三轮车擦肩而过,人眼能够分辨的巨大差别。
一个字,壕。
两个字,土豪。
三个字,有钱人!
整辆马车在叶晓菡眼里直接化成金光闪闪的金子,眼神里的热烈和那些山贼有得一拼。
也许是因为这样,山贼们的注意力全部放在‘豪车’身上,对叶晓菡他们的小破马车连个余光都懒得瞄过来,完全被无视掉了。
“快下来,还要老子三请四请不成?”为首的山贼大声喊道:“你们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等爷爷们的耐性耗完了,就没这么客气了!”
那车上的车夫早就从车上跳下来,警戒地护在车前,不让山贼靠近:“大胆山贼,你们知道这是谁的车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劫权府的马车!”
山贼放肆的大笑:“老子管你是谁,这条道上怎么着,全凭老子说了算!识相的,赶紧下车,把值钱的都留下,趁着老子心情好,还能放你们一条生路!”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车夫胆色过人,丝毫不怵,转动着手上的刀,随时准备应战。
“住手。”
马车里传来一道女声,听声音还很年轻,却隐隐带着一股威严。这是上层人士特有的气质,清贵无双,是长年累月在富贵和规矩中养育出来的独特气质。
“是,夫人。”车夫听到命令,退后了一步,紧靠在车辙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山贼。
马车的门窗丝毫未动,只有里面的妇人的声音传出来:“各位,吾途径与此,身无长物,还请高抬贵手。等吾回去,即刻派人送上谢礼。”
山贼们哈哈大笑:“你当我们傻吗?都让你跑了,还会特意送钱过来?只听说过煮熟的鸭子会飞,还从来没听说过,飞走的鸭子还是再飞回来!”
“大哥,别跟这臭娘们废话,瞧他这马车,就是有钱人才用得起的,里面肯定都是宝贝!”一个山贼甩着手里的刀,跃跃欲试,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拿到一大笔财宝,去吃香喝辣了。
“对,别跟他们废话,抢了他们的!”众山贼挥动着兵器,就等着山贼头子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