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二叔看到酒,心花怒放,顿时忘了叶晓菡的无礼,刺溜一声,砸吧着嘴,招呼陆北:“再满上,再满上。”
陆北知道叶晓菡心里不愉快,趁着陆二叔陆二婶不注意,拉住她道歉:“晓菡,我知道二叔他们在,你不大高兴,二叔他的确有些……不过他是陆家不多的亲戚了,要是爹还活着,一定不希望家里闹得乱糟糟的,你多担待一些,等过几天,我就劝他们回去。”
“知道了,我不是什么也没说吗?”叶晓菡扁扁嘴吧:“你放心,只要他们不来惹我,我就当作看不到他们,井水不犯河水。”
陆北低声道:“我就知道你对我好。”
“谁,谁对你好了!”叶晓菡像被蜜蜂蛰了一下,抬起头结结巴巴地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我这是为了省心!”
陆北看着她快步走开的身影,嘴角微弯。
之后几天,路二叔一家在陆家作威作福,日子过得太舒坦,简直乐不思蜀。
这天叶晓菡在铺子里,远远看到一个身影,心里咯噔一下。
是陆二婶。
陆二婶进了店,先是到处摸摸碰碰,挤得好几个客人白眼她,她也视若无睹。
叶晓菡安抚了客人,送了些小礼物,才让客人满意离去。
陆二婶心疼道:“哎呦,这么好的东西,就这么送人了,你们年轻人就是不知道当家,尽浪费。”
叶晓菡想起陆北的恳求,挤出一点笑容:“二婶要是有什么喜欢的,尽管跟我说,自家人,不用客气。”
陆二婶赶紧道:“你不用管我,我要什么自己会拿。都是自家的东西,我不会客气的。”
叶晓菡尽力保持着微笑。
陆二婶拿了好几样,也不管适不适合,先带回去再说。她拉着叶晓菡道:“对了,陆北媳妇啊,如今我们来了,是家里的长辈,重要的东西总该我们保管,我看,你就把那个什么花的方子交给我们吧。”
你真是好大的脸。叶晓菡控制着手,不让它把水泼到陆二婶脸上。表情还是不变,笑着说道:“二婶,你也说了,这是重要的东西,怎么能放在我手里,我早就交给陆北了。”
陆二婶一想也是,回去叫陆二叔向陆北要。
这张方子,是叶晓菡辛苦研制,桃花坞的兴旺,都是靠着这薄薄的一张纸,陆北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二叔,别的东西你想要,我都能给,只有这个不行。”
陆二叔大骂:“你这个没用的,连自家媳妇都管不住,只会怕老婆。如今二叔问你要一点小小的东西,你都不肯给,你这个不孝子!”
陆北任由他骂,只有方子这点不肯松口。
陆二叔见一计不成,只好重新计划,提出要让自家孩子去私塾读书,但是自家没钱,陆北作为兄长,必须负起这个责任。
陆北只好找叶晓菡商量:“二叔家以前帮过陆家不少,如今他提出要求,能帮则帮吧。况且读书是好事,让弟弟去上学,总好过让他在外面胡闹。”
叶晓菡对于他们一次次的得寸进尺,告诫自己冷静,拿出十两银子交了束脩。
就当看在陆北的面子上。叶晓菡深深呼吸。
叶晓菡的忍让,让陆二叔洋洋得意,觉得是自己有威严,能够镇压地住新媳妇,还专门找了陆北,对他耳提面命,要把‘驯妻’的方法传授给他。
对方是长辈,陆北虽然不愿意,他觉得现在的叶晓菡挺好的,不用改变,也只能老老实实听着,不时点头称是。
陆二叔一家整天好吃懒做,每天都吵得家里鸡犬不宁,陆阳和小七还被陆北叫过去叮嘱了一番,要他们懂礼貌,多多忍让。
陆阳找叶晓菡抱怨:“我大哥真是,二叔一家明摆着就是吃定了大哥孝顺,不会跟他们计较,才这么肆无忌惮的。要我说,早点把他们赶回去才是,一天到晚蹭吃蹭喝,还得菩萨一样供着,这叫什么事啊。”
“谁说不是,”叶晓菡深有同感:“你家以前是受了他们多大的恩惠,要这么报答,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陆阳切了一声:“二叔家和我家一样穷,二婶又是出了名的小气,给小七吃个红薯都要心疼半天,能有多大恩惠。还不是大哥心地善良,才处处顺着他们。”
“什么心地善良,这是愚孝!长辈说什么都要照着做,明明不合理也不能反驳,傻子才会听!”叶晓菡愤愤的道。
两人咕哝了半天,最后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只能妥协:“算了,既然陆北这么决定了,暂时先忍忍吧。”
“小七呢?”叶晓菡环顾四周,好一会没看到她了:“我去找找看,天都快黑了。”
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陆小七蹲在地上,揪小花小草。
看到叶晓菡,小七扔下手里的杂草,举着一朵小花踮着脚递到她面前:“嫂子,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