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残酷的现实让覃四儿有些天旋地转。
在沱沱河边,江云追上了他们。
他追上了他们。
他是怎么追上他们的?
他怎么就追上他们了?
偌大的雪山,偌大的荒原,他怎就追上了他们?
原来,他到过多吉家。他江云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那个移动盘,他怎么可能放过多吉一家。
这就是事情的真相吗?
如果不是,为什么她说她要听多吉唱的《太阳公公》之后,他立马与她翻了脸?
如果不是,为什么她说那小男孩像多吉时,他脸色大变,然后他一个人跑到这湖边嘶心裂肺的发泄?
“高山……你他妈的告诉我,多吉在哪里?他们一家在是否还安然的在牧区?”
高山的脸在转瞬即逝之间变了颜色,他没有想到覃四儿发现了,人在受到刺激的时候,反应最是真实,所以这个问题最真实的答案都清清楚楚的写在了他的脸上,一一不落的全进了覃四儿的眼里。
为什么?为什么?覃四儿陡然眼前一黑,身子发软,往他身上倒了过来。
“四儿,你哪里不舒服?”高山紧紧的拽着她不断往下滑的身子,看着她的呼吸逐渐急促,脸上越泛越浓的青色,他乱了心神。
“你说,多吉怎么了?”覃四儿虚弱的在他怀里质问他。
高山背脊一凉,迎着她的视线,躲无可躲。最终,深吸一气,慢慢说道:“死了,都死了。”
听了高山的话,覃四儿脸色骤变,急火攻心,一下子晕了过去。
“四儿,四儿,你怎么了,四儿?”高山心急如焚。
她说过的,她身体不好,10年前换过零件,10年后的现在,零件又坏了。
他想到了她在面对生死的大事之上这么的坦然。
一股凉气从脚底窜上背脊,直冲脑门。
刹那间,他方寸大乱。
“四儿,你撑住。”高山抱起他,往回飞奔而去。
“这姑娘怎么了?”老者看着他抱着她慌乱的奔了回来,也吓了一大跳,急忙迎了过去。
“她心脏不好,估计是引发高反了。”
“快快快,快把她抱进房里,政府备了高反的药在这里。”
高山抱着覃四儿冲进房里,吓到了里面的老人、女人和孩子。他慌不择路的向榻边冲了过去,轻轻地将她放在榻上,后面跟进来的老者,嘴里说着,手里比划着,瞬间屋子里的立马反映了过来,各自找东西去了。
而高山则冲了出去,眨眼的功夫又提着急救箱冲了进来,高山给覃四儿开了氧气瓶罩住她的口鼻,年轻的女人立马过来帮忙。
高山比划着动作,让她依葫芦画瓢,然后拿了针药,给她施针。
多亏了他在部队待了这么多年,看着年年进藏的新兵抗高反,他从中积累了不少的经验,总算有惊无险的让覃四儿睁开了眼睛。
这冰川是不可能去看了,得立马赶到医院去,如果情况严重,得立马转到拉萨去。
一路上覃四儿昏昏沉沉的,即便短暂的苏醒,也没有与高山说一句话,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高山。高山心急如焚,一路踩着飞车往乡里赶,他悔得肠子都青了,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他不会原凉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