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这句景芝自以为很是小声儿的嘀咕,不仅离得近的景蕴听清了,便是离得稍远的邓允,也是听清了的。谁让这俩都是自幼习武练功的呢?邓允这人混归混,练功可是从来不输给谁的,便是景蕴也不敢说三五招胜了他去。
听景芝这话,邓允非但没有让开,反而越发的来了兴趣,扭头看向景蕴笑问道:“这洛侍郎,可是上次同咱们一块儿游湖那位小姐?”
景蕴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翻身上马,轻轻一夹马腹,追风便朝前走去,赶车的车夫自然是不敢耽搁,急忙扬鞭赶着景芝的马车跟在景蕴身后。
邓允却是忽然有了锲而不舍的精神,也翻身上马追了上来,一边儿追还一边儿问道:“瑾轩,你倒是说说,可是上次那小姐?”
景芝在车内听得气急,不由出声儿呵斥道:“什么这回上回呢?妍儿那是和你一块儿游湖吗?那是陪我。陪我!你少在哪儿胡说八道!”
邓允一听这话悟了,急忙赔礼道:“是是是,哥哥我说错了,怎么能同我游湖呢,我不过是远远地见着她同你一块儿了。”
听邓允这般一说,景蕴不由瞟了他一眼,在心底盘算着,若是今儿只有那周府的男宾,自己也不必呆在那儿,带着邓允一块转也有个好的理由离开。如此一想,便不置可否的朝前走去。
景蕴与邓允皆是没有想到,竟能在洛府门前遇见护送着哲夫人马车的公孙诺。
哲夫人马车后还跟着三四辆马车,车旁也都有子弟跟随护送,这架势落在景蕴眼中,实在是没瞧出是来给一个小丫头庆生,更像是给哪位长者祝寿,景蕴嘴角不由扯出一丝冷笑,却并不多说什么。
景蕴不说,却不代表别人也不说。与公孙诺厮见后,邓允便朝他身后扫了眼哲夫人的孙子侄孙们,小声儿笑道:“你们这是去给老太君祝寿呢?还是要去把随礼吃回来啊?”
景蕴一时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儿来,忙扭开了头看向洛府门前的那株,有两人合抱粗细的梧桐。
邓允却是毫不给面子的“哈哈”大笑起来,公孙诺一张脸涨的通红,没好气地解释道:“你当我愿意来呢?不过是替我母亲给姑姑送点儿东西,谁能想到正好遇见她出门子呢!”
公孙诺朝洛府大门瞧了一眼,随即转向马车那边儿,抬了抬下巴道:“也不知这洛府谁个儿这么大的脸面!”说完朝马车旁的少年们招了招手道:“哥儿,过来!”
顺着公孙诺的目光看去,那守在马车旁的几个半大少年中,便有个瞧着倒是眉清目秀,穿着天青色镶宝蓝边儿交领直裾袍,束着银丝锦缎腰,骑着棕色马驹的少年,越众而出。
公孙诺解释道:“其他侄儿们去了学里,焕哥儿更是去了任上。熠哥儿到底年幼了些,我既瞧见少不得亲自护送姑姑一回。”
正说着,周熠来到公孙诺身旁,抱拳一礼道:“表叔。”公孙诺朝邓允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又朝景蕴看去笑道:“你小子今儿有福气碰着两位大人物。还不快拜见锦乡侯世子与武定侯世子?”
说着马鞭儿朝着周熠一指道:“这是我那二表哥的小儿子周熠。”景蕴见此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心中便打定了要立刻离去的主意,那周熠却已经翻身下马,抱拳行礼了道:“小子周熠,见过锦乡侯世子,见过武定侯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