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婷跟着澹台君言嫁进月神庄的时候,只有十一岁,还梳着幼童的发髻,一转眼,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姑娘。【零↑九△小↓說△網】
澹台君言早年得了机缘,成为逍遥界的界主,与幼婷关系并不亲厚,但这五年相处,她们之间的感情早已比寻常姐妹更深百倍。
而今……
或许最难防备的,就是身侧之人。
早已付诸全心全意的信任,又怎么会料想,竟有这样的一幕?
将澹台君言抱起来,幼婷并不答话,只沉默地走向邀月楼。
实在怪异的很,明明前一刻,温暖晨曦无私地洒向大地,倏忽之间,风云变幻,整个天空阴沉如夜幕初降,压抑人心。
“幼婷,辛苦你了。”
邀月楼飞檐之上,月神一身红衣,孑然而立。
这一身衣裳,亦是澹台君言亲手缝制,当初澹台君言嫁进月神庄,月神并无喜服,只着一身黑衣与她拜堂。澹台君言学会制衣后,特意做了这一套通体大红的衣衫。
月神,从未穿过。
今日幼婷见了,只觉得,她的姐姐凡事都能做的最好,姐夫这一身穿来,合体合宜。
幼婷将澹台君言放在床上,月神进入房中,与躺在床上的澹台君言四目相对。
“夫人,我这一身,可好看?”
澹台君言不知幼婷为何对她出手,此时见月神在此,心里明白,他二人对自己有事隐瞒。
神色不变,澹台君言坦然看着月神,甚至不隐瞒那一丝丝的惊叹与自得:“相公这一身衣裳,十分好看,若是大婚当日你穿的是这一身,只怕天下人都要与我澹台君言争此夫君了。”
“多谢夫人赞誉。”月神面上泛出微微的笑:“便请夫人,好好看看吧。”
两两相望,彼此眼中许是不曾掩映的深情款款。
偏偏,至此相顾无言。
许久,久到澹台君言察觉得出,仿佛凝滞的时光已缓缓流逝,“男人,你到底要做什么?”
“姝君。”月神坐到床边,扶起澹台君言,与她相互倚靠。“这话我只说一次,你也只听这一次。”
澹台君言答应:“嗯,你说。”
“此生月神,唯爱君言。”
非是故作不经意的闲话,非是被迫说出的谎言。
今时此间,澹台君言听见月神说,此生月神,唯爱君言。
不待澹台君言面上显露出欢喜,不待月神因坦诚心志而羞赧,幼婷突然递给月神一个用线裹缠起来的布包。【零↑九△小↓說△網】
月神安静地接下,就这样缓缓打开,里面,是难以计数的毫针。
取出最细最长的一根,月神将针刺入澹台君言神庭穴。
一直安静的澹台君言终于显出一丝慌乱,她太机敏,仅仅是一根刺入身体的毫针,就让她想通了此事前后关节。
“男人,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想起当日,钟离雪颜从钟离阁取来解药,看着他服下,却点了他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然后一点一点,用封魂针,封印他的记忆。
“如何才能忘?”
月神只吐露这几个字,又拈起一根针,刺进澹台君言印堂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