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虽无耻,我何尝不是这么想,只是目的不同。
转眼,到了祝寿的那天。
从早上开始,两边府里便乱的鸡飞狗跳,任是提前了好几月做准备,依然忙乱,临时总有很多状况出现。府里到了志学和及笄年纪的男孩女孩都要去了宫里志贺。可是不是这个的簪花少了个珠子,就是那个的罗裙添了两道褶子,要么就是想带的荷包找不到了,打小厮的,骂丫鬟的,哭爹的,找娘的,被爹打的,被娘骂的,杂七杂八的声音此起彼伏。爹和娘也一会看看给太后的礼物装稳妥没,再问问管家给各路太监的银子是否都预备齐了,下人们被支配着从东跑到西,从南回到北,沈家两府显得好不热闹。
沈太后的生日之事,对于太后来说,就是老了一岁,对于那么个曾经的美人来说,其实现在的生日是一种与死亡进行约会的一种越来越近的昭告。所以,时间的獠牙,吞没了那个美人的美貌后,每年大家还要再提醒一次这个美人,你老了。这种悲伤不知道太后感受到过没有,再或者,太后已然时麻木了。但是对于文武百官来说,这就是一个靠近皇上的好机会,用心特特准备的礼物,也许就是敲开下一步登上再高位的敲门砖,对于沈家来说,其意义就是沈家这棵大树是常青的,沈家的靠山有多么牛,沈家才是标准的皇亲国戚——就算你是皇帝,还不是沈家的外甥?
还好,我早就被花坞和萍汀收拾利落,在外面还是一锅粥的时候,我已经吃了午后小点心,将将好,不太饱也不欠。谁都知道宫里的饭菜自然精致奢华的不得了,只可惜些饭桌上的繁文缛节,是不会叫你吃饱,你也不敢在那里敞开肚皮吃饱的。在去宫里前,要吃饱吃好,是每一个达官贵人及其家眷的共识,毕竟在宫里饿晕没人心疼你。
关于穿什么,我和两个丫鬟研究了好几天,还是我的那个想法,还要显得吉利,还不能俗气。一身藕荷色丝绡撒金花曳地长裙,外罩西瓜红皱绫掐牙小背心,披一件当年宫里赏赐下来的孔雀羽短绒大氅,薄施脂粉,俏皮中不失端庄,简约里却彰显大气。装扮好了,看的伺候的丫鬟婆子们连声的啧啧,看着菱花镜里的我,越褪去了少女的青涩,更带着一抹别样的风韵,唇不染自红,腮不点自朱,眉宇间有一痕忧郁,却又有着九分的英气,这样的女儿,该是太子喜欢的吗?
我知道,无论如何,除了我的姑奶奶沈太后,今夜,我都将是宴会的焦点,沈家千金,在沉寂了九年后,“病好”复出了。她出现了,太子又怎么表现呢,这一对冤家,还有复合的可能吗?毕竟,太子妃祁采采已经殡天一年了,于情于理,太子府都缺一个正牌的太子妃。
但现在的我,毕竟曾是个弃妃,曾经与皇家的决绝,也许让太子会不屑于看向小慎,所以,我会是一部分对太子妃位觊觎着的女眷的敌人,当然也会有大部分人等着看我笑话,看太子如何都正眼不瞧我。
爹也将是焦点,谁都想知道沈知味这个老狐狸又想出了什么主意,这是我猜的,但我绝对猜的八九不离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