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中的阴谋诡计得多少呢?
这么说,上次太子和琴泣说的他要去西征,根本就是在骗我,也就是说,他们上次琴泣宅子里的时候,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头疼,我还在他们面前装可怜装孤儿,想想真是尴尬。人家俩人比如是在看猴子,我一人在自编自演。
回去的路上,夜色如墨,依然有不知名的鸟雀被惊到后扑棱着翅膀飞走的声音,我提着一口气,离开琴泣宅子好远后,突然泄了劲,任自己茫无目的往前走去。
带着面纱的我,觉得腮烫得灼人。以为自己长大了,成熟了,以为自己有着小慎的聪慧,有着采采的武功,就真的能佛挡杀佛,鬼挡弑鬼了,其实比起这些人,幼稚得可怕,单纯地可怕。到底说来,这朝堂,这县京,这世道,谁还能相信谁?
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那把短剑。
我也许已经把事情搞砸了,本来千辛万苦动用了南泉上人的关系,唬住了娘亲,然后通过娘亲去征服父亲,虽然现在不知道沈家父亲这边怎么想。但是听太子和琴泣的对话,能感觉到太子对小慎那么地淡漠,且那么地怀有敌意,如果这样,父亲就是相信了那条签语,恐怕也很难说服太子再重新娶回曾经的弃妃的,那我该怎么办?一步一步,步步为营,依然功败垂成,依然搞得头疼脑胀。也许,我真的不应该介入到太子和琴泣中间,他们俩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真的是一种无敌组合了。想到这里,心里酸酸的,太子一定是爱着琴泣的,她那么出众,她又那么善解人意,突然又想起沈府里有个丫鬟叫唤琴,回去就叫她改名字,不要听见琴这个字眼!
怏怏地回到东园,天还未亮。
刚迷糊着,娘就来到东园。看我还在床上,以为我着了风寒,忙忙地要遣丫鬟们去请医生,有时候想想,真的我是幸福的,两世为人,都有两个疼我爱我的娘。
告诉娘没事,就是有点困,裹着被子不想起,赖床真是一件美好极了的事情。娘笑着隔着被子拍打我,说这日上三竿了还不起床,小心嫁不出去,就是嫁出去了,婆婆也会不待见。婆婆,我心酸地想,曾经有过婆婆一大堆,似乎没有一个待见我的,今后还有没有可能有婆婆呢?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啊。
娘看起来心情不错,告诉我到上人那里求得的那张纸给我爹爹看了,爹看完心情沉重得很,要知道上人在大雍就是神的化身啊。娘还说你爹说了,早知道如此,八九年前何必下那么大一盘棋,耽误了你,还把小讷嫁给二皇子,结果小讷现在也不幸得很,脑筋都出了问题,现在看来,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娘说到这里,愤愤地又说,真没见过你爹这样的人,放着好好的太子不愿意联姻,非要听那个姜太傅老狐狸的话,非要说你有病,把你囚在东园七八年,姜家那有好人吗?那姜贵妃是好人,还是那姜太傅是好人,姜太傅明明就是想要篡位……娘说到这,吓得自己捂住了口,忙忙地道,小慎,娘是胡说的娘是胡说的,你可不敢给外人说了去。这我自然知道,若是有这一说,那就意味着,姜太傅也不一定是扶持皇子谦,也有可能他就是螳螂后的黄雀!
娘在东园呆到了晌午,吩咐小厨房做了一两样清淡的小菜下饭,又喝了一小碗菰米薏仁粥才走的,说是要回去睡午觉,叫我也歇了,这会子觉得我醒得早了,送娘出了园子,折回头在园子里散散步。因为爹附庸风雅地喜欢竹子,便是东园这样一个女孩子居住的地方,也三五一簇栽着各种竹子,风一来,便有了一味“筇竹扶疏啼暮雨”的清景,摇曳生响,摇曳生凉。抬头望望丛竹掩映下的围墙,很高,但从不是我的障碍,今天看起来却有点惴惴,我知道太子的那些个影卫们,武功高强到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只怕是现在已经不知在什么角落死盯着我,早上本来要传信给胜儿,叫他别露面了,后来想想太子能知道我是小慎,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天追随我的弟弟是胜儿呢?想到这里,忽然又想起来,胜儿作为采采娘家陪嫁的人等,太子是见过胜儿的,如此,怎么解释才好?祁家的家奴,怎么和沈府又勾搭到一起了?还是和沈府的千金……如此,形势越搅和越乱了。
随胜儿在园子外面逡巡吧,反正影卫们想要知道的,没有不可能不知道,现在藏起胜儿没有任何意义,如此想着,我悻悻地回房里午睡去了。
进了屋,净了手,遣了花坞她们几个随侍的丫鬟出去,正要躺到床上准备歇息的时候,一个人影倏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本能的一招锁喉过去,对方却武功不弱,人影微动,已然那人站在了我的身后,扣住了我的双臂。
“采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