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听说,太子很喜欢姜侧妃的……”
有点艰难说出这个话题,但是,我真的慢慢向我想要的答案上靠近了。
“姑娘从哪听说的?”
两个丫头诧异地看向我,叫我突生羞涩。
在她们的诉说中,我的回忆也和她们不知从哪得来的故事一起慢慢滋长起来。
……
大婚那天,我和姜鹭闲同时被娶进了东宫。
在朔方的时候,我看惯了爹那么宠着娘,为了娘,一直不肯纳妾,记得爹说过,再娶了别人,就会顾及不到你娘了,你娘会伤心,我舍不得她伤心。
这句话一直印在我的心里,本来被皇上赐婚嫁给太子,就不是我所愿,那时候的我,一直以为我未来的夫婿一定是从小生活在我家的那个小男孩,石熙载,而绝不是我只见过一面的太子。好吧,天命不可违,我知道我不能逃婚,我不能私奔,我不能去自杀,因为我若不嫁给太子,那么不是可能,而是一定,我的爹娘会受牵连。所以,虽然娘很难过,觉得我此去一入皇宫深似海,然而太子那么优秀,也算是对得起我了。还能怎样,谁能和皇上抗衡?哪怕爹是封疆大吏,哪怕石熙哉已经是带兵打仗的副将。
那天拜堂,我在左,姜鹭闲在右,既然姜家那么愿意奉献一个女儿给太子,皇上为什么非要叫我嫁给太子啊。
那夜我待太子去招待宾客,卸下我半面精致的新娘妆容,只留下一半,为的是嘲讽这个瞎了一只眼的太子。我觉得这个文字吧,就是博大精深,明明是瞎了一只眼,但是在太子那就是眇一目,然后教习姑姑和爹娘都教育我,在太子府要忌讳关于眇的任何同类词,比如盲,比如瞎,比如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有一只看不见光明……
然后太子看见我的半面妆后走了,那天那年我十三岁。
十三岁其实还是个孩子。一个什么都还需要娘亲照顾的孩子,一个人孤零零盘腿坐在喜榻上,等还不知道丈夫是什么具体含义的那个人揭开我的盖头。
我以为会从他眼里看到泼天的盛怒,然后他会休了我,然后打发我回朔方老家;要么我以为他会哄我,告诉我不能这么玩,否则他的爹皇上会杀了我,可是他走了,我一直以为他去了姜鹭闲那里歇息,从花坞的嘴里,我才知道,那夜,他在书房睡了。
而且我居然知道了一个惊天的秘密,当年和我吵架,是姜鹭闲一手导演,她根本就没有怀孕,因为,太子就没有和她同过房!那么,我搡倒她,她小产,都是一个阴谋。太子是知道这件事情的缘由的,但是为什么会大怒,会借着这件事送我去清悟宫说得好是醒脾气,说得不好就是惩罚我呢?
我突然感觉脑袋好疼,皇宫,是一个什么样的所在,处处心机,处处阴谋,处处陷阱!
叫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每天面对一个脸上带着面具,心上也带着面具的丈夫;面对一个比自己大,还要假模假式叫自己姐姐的侧妃,这个侧妃重要的是皇贵妃家的女儿,虽说是庶出的;每天面对一些低眉垂目,毫无生气的奴仆,还要时不时去面对皇上,贵妃和太后,这简直是一种摧残,任谁的童年,在这样的氛围里,也不可能好好成长。
朔方的爹娘,抚养我长大,却没有教会我怎样玩心计。
太子,我要见你,我要问你,你的心真的还那样紧紧锁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