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此刻门后面的月圆,听到他这番话,又做何感想?
“父亲。”云倾华说道:“宁潇平此人心思深沉,极善阴谋诡计,野心勃勃,月圆嫁过去,恐怕会吃亏。”
“吃亏又如何,路是她自己选的,她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怨不得旁人。”
的确,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可是,云月圆也不过十三岁的年纪,她懂什么负责,懂什么善恶是非,懂什么真真假假。就像一个三岁孩童,你跟他解释人不吃饭就会饿死,他听得懂吗?
说到底,云月圆会有今日,还不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不闻不问。当然,也有她没能及时将她悬崖勒马的过失。
“父亲,宁潇平娶月圆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像他这样的人,今天能耍手段逼娶月圆,他日也能耍手段逼我们做别的。此人心术不正,还是不要有什么往来的好。”
搞不好他哪天胆子大到逼着云珅给他个官职坐坐呢!
云珅叹了口气,问:“依你之见呢?”
“这门亲事还是退了吧!”这句话,才是她今晚想说的一句,前面的都是铺垫。
云珅站起身来,双手背后,说:“为父又何尝不想退了这门亲,可到底要怎么退,却是个大难题。”
像魏家的那个女儿,被高家退了婚,不仅面上无光,而且听说魏家的那个小姐至今都没有人上门提亲。
如果云家退婚,以后再无人上门来提亲月圆,还不如就将她嫁去宁家呢!
云倾华也站起身,走到他身旁,说:“父亲回去问问母亲,当时交换信物的时候可有旁人作证,是什么人,等了解了之后,再想办法。
如果当时并没有旁人作证,那好办,死不认帐就是。如果有旁人,也要摸清对方的底细,对症下药。”
“死不认帐?”云珅吓了一跳,他一个读书人,恪守礼仪,遵循孔夫子之道。别说做出这等有辱斯文的事情来,就是想都不敢想。
他这女儿到底是谁教的,愣是把她教成了一个顽劣奸诈的性子来?
云倾华倒是无所谓,反正死不认帐这种事,她又不是第一次做。“女儿说笑了,不过是打个比喻而已。宁夫人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交换信物这样的大事,怎么可能没有证人在场?”
云珅松了一口气,“如此就好,你吓死为父了。”
他的做人原则是,可以耍手段,可以用谋略,可以心狠,可以毒辣,但不能言而无信,这是圣人处事之道。
云倾华有时候很鄙视自己的父亲,什么狗屁圣人之道,不过是在读书人的外表下镀一层金罢了,官场上尔虞我诈,只见尸体不见刀光,就符合圣人之道了?
她就不信云珅能坐到这个位置上,双手还是干净的。
云倾华说道:“天色不早了,父亲早些回去歇着吧!等父亲问过母亲,届时再商议对策。”
云珅看了看天上月亮的位置,的确夜已深了,于是说道:“好,那你也好好休息。”
他望了东厢房一眼,还是嘱咐道:“你妹妹的事,你就多上点心吧!好好照顾她,别让她做出什么傻事来。”
云倾华一愣,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云月圆遭遇这样的情感挫折,还真的有可能想不开。“我知道,父亲慢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