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端了药进来,笑说:“朝春姐姐可是最疼你的,她哪里坏了?”
冬晚气鼓鼓道:“还不坏,你们都坏。上次世子爷在这里,你们都不肯进来。还骗我说什么要给我机会,让我多在大小姐面前露脸。结果就是冲撞了世子爷,你们分明就是故意的。”
朝春和夏雨各自转头看向别处,心虚的不反驳。这事,的确是她们做得不厚道。
初一那天大小姐和世子爷两人在房间里说悄悄话,你侬我侬的。偏偏在这时候老爷派人来传午饭,她们又不敢进来禀报,你推我我推她的,最后就推到了冬晚这个傻丫头的身上。
她们可不想进去扫了世子爷的幸,那位爷不高兴的后果,很严重。
冬晚也是傻,朝春跟她说给她一个机会,让她进房间里禀报,顺便在大小姐面前多露脸,以后大小姐出去聚会,就能带上他了。结果这丫头,还傻傻的信了。
于是就有了后面冬晚突兀闯入,扰了端木凌好事的一幕。
“朝春姐姐你骗我,你要赔偿我。”冬晚嚷道。
朝春自知理亏,赔偿也是应当的,问:“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素甸斋的点心。”
“好,都依你。”
朝春和夏雨宠溺的摇摇头,这丫头的心愿,总是那么简单。
夏雨将药端给云倾华,道:“大小姐,喝药了。”
“嗯。”云倾华搁下笔,接过药碗,看着白色的瓷碗里黑乎乎的药汁,思绪不由得又回到了初一那一早。
算来算去,她们也因药结缘。
那次端木凌亲她,让她心里又有了悸动。她很清楚,那是她动情了。前世她对赵凉奕动情的时候,就是那样的感觉。
心跳加快,意识涣散,脑子空白,耳根发烫,面容羞晕,她甚至很喜欢与端木凌的近距离接触,如梦如幻,如醉如仙。
云倾华不懂,她们连朋友都算不上,他找她乐趣,她躲他纠缠。为何短短数日,他们就从相识到成了未婚夫妻?
躲来躲去,躲过了劫数,躲不开命数。焉知与端木凌的这一段缘,又是否是另一个劫?
“哎!”
朝春笑说:“大小姐最近总是叹气,可是为了什么事?你与世子爷刚定亲,不应该高兴吗?”
云倾华一口气吞下了苦涩的药汁,苦味在唇齿间蔓延。她说:“有些事情,不能光看表面。
就像这碗药一样,你看这碗,上面是青花瓷釉,看起来漂亮无比。可是,盛在里面的药却是苦涩难咽。是甜是苦,只有捧它的人才知道。”
端木家虽说正在自削家族的势力,但瘦死的骆驼也是比马大,这里面的水深着呢!
而且,就算是没落,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没有个三五十年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除非圣上一道旨意下来,灭了端木家。
但这是不可能的。端木家打个喷嚏,整个周国都得抖三抖。圣上若是不想天下太平,大可以如此。
她只是为自己感到可悲,在这个强权的时代,女子没有任何的发言权。端木凌说的没错,就算她的生命只剩下三年五载,云家也会利用她得到最大的利益。顶多是到头来感谢她,为了家族做出贡献而已。
就像跟侯府攀上这门亲事一样,估计云珅现在连做梦都笑着吧!
云珅爱她不假,但这份爱也只有在没有任何利用索取的情况下才是纯真的。当面对利益的诱惑时,他会以爱的名义,拿她去换取。然后跟她说“父亲是为你好,能嫁给端定侯府这样的贵族,是你的福气,以后云家在皇城的地位也更稳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