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屈辱的词。
也是辛酸的词。
辛酸背面,饱含委屈。
世道荒凉,穷人家的孩子养不住,先卖女儿,再卖儿子。
要几岁的小女孩儿有什么用?
买来作丫鬟?
别开玩笑了,哪个大户人家肯白养她十年,等她长大?
肯买小女孩儿回去养的,大多是妓院的鸨娘。
给她买新衣,给她佩首饰,教她诗词歌赋,教她歌舞弹唱。
恨不能天天锦衣玉食,比亲娘养的还周到。
一朝出落的袅袅婷婷,卖了初夜,十倍赚回。
女孩儿也认命,不过是伺候男人。
没有鸨娘养活,早不知道哪里投胎了,何来今日的年华?
这是安慰自己的话,否则,怎会白天不敢出门,怕被人指着脊梁骂?
鸨娘们好像都有一双慧眼,能以小见大。
自女孩幼小时,就能看穿她的年华。
也有看走眼的时候,鸨娘买狄水央的时候就看走了眼。
在人贩子手里看到狄水央的那一瞬间,鸨娘心潮澎湃。
天生美人痣,额间一点红。
眼睛像星,纤眉如月。
薄唇不擦胭脂,兀自明亮。
十余年后,她必是惊艳长安的花魁。
看到了狄水央,像看到了金山银山。
如此精打细算的鸨娘,出了大价钱。
水央聪慧,一教就会,她是鸨娘的公主,谁也不敢欺负她。
直到美人痣变了。
一点红,长成了一片红。
一片红,长成了半脸红。
白天看水央,像罗刹转世。
灯下观少女,像恶鬼投胎。
水央从公主堕落成仆人,洗衣做饭,挑水砍柴。
她只能认命,任凭一双弹琴弄珠玉的巧手,慢慢粗糙,四处老茧。
即使是这样,赔了钱的鸨娘仍不解气,她要把水央卖成最便宜的妓。
可妓院里的龟公连免费玩她都不肯,只因她那似魂似鬼的半张红脸。
放眼长安城,肯在狄水央身上花钱的,只有肖岩霉一个。
肖岩霉是屠夫,什么都杀的屠夫。
偷来什么杀什么。
邻里们明知道自家的牲口被他偷去,杀了卖肉,但也不能奈何他。
被扒了皮的牲口,都长得一个样儿,告官也告不赢他。
不告他,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还养了个瞎眼的妈。
生活不易,看好自家的牲口圈吧。
给了龟公钱,肖岩霉闯进柴房。
又是他。
放下手里的洗衣活儿,水央轻叹:“今天不巧,我月事来了,恐怕……”
他不听这些,一步上前,拎起水央,开始剥她的衣裳。
“你别……”欲望在他的眼底,水央挡不住他:“我去铺床。”
既然挡不住,就只能认命。
铺床也不许,反手一巴掌,把水央打在地上。
他扑上去,压住水央,大手探进水央的素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