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佛?」安夏不由怔住。
拓跋修云道:「夏和你忘了?这是作明佛母,专管姻缘的佛。」
「专管姻缘?」她更加迷惑,「是吗?」
「关于她的故事,还是从前你说与我听的,」拓跋修云介绍着,「大概是说从前西方某国有一名王后失了宠,后来遇到作明佛母,佛母教她如何挽回帝王的心,所以你说这是专管姻缘的佛。你真的不记得了?」
安夏摇头,她近日看过的佛经之中,并无与此有关的记载。她道:「佛有万相,我没见过的、没听过的,或者听过、见过却记不住的,都太多了。」
拓跋修云忽然道:「当年我归国时,你我曾在此佛母像前许愿,此生共结连理。」他望着她,「夏和,你该不会也忘了吧?」
「许愿……」安夏愕然,「在此吗?」
「切切实实地对着佛母许了愿。」他神情严肃,「在菩萨面前,我怎敢说谎。」
安夏心中一阵鼓点之声,如急雨落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从前的事她不得知晓,任谁诓她、骗她,她都只能吃哑巴亏。
「修云……」她试着叫他的名字,希望自己即将说的话不至于太过得罪他,「以前的事我都不太记得了……
我也不再是以前的我了。」
他盯着她,「所以你要违背自己的誓言?」
「我不想替自己辩解,誓言若是违背,就只能违背了。」她缓缓地道:「如今我的心已经不在你那里了,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事情都没有转圆。」这就是她今天想对他说的话,所谓叙旧,不过是想跟他说清楚。
她向来讨厌暧昧,爱谁或者不爱,既然心里很明白,又何必耽误别人?早一点撇清关系对两个人都是好事。
拓跋修云身子僵立着,定定地瞧着她,半晌不语,眼神如豺狼般,闪烁着一种让她害怕的光芒。
良久之后,他微笑着说:「可惜已经晚了。」这笑意渗着寒意。
「晚了?」安夏不太懂得他的意思。
他深深地望着她,「我们已经有夫妻之实,你再也嫁不了别人了。」
「什么?」安夏瞠目。
「你早已是我的人。」他上前一步,「当年我归国之前,那天晚上你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我。」
安夏的脑中顿时响起嗡的一声,一片混乱。
不,这不可能,他在诓她,一定是在诓她……
「那时候我不过十五岁而已。」安夏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意,「哪有这么大的胆子做此等越轨之事。」
「十五岁在民间为人妇并不在少数,有的甚至还为人母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天啊,在她的时代,十五岁还是未成年的孩子……
「当着佛母的面,我会说谎吗?」拓跋修云咄咄逼人,「我敢吗?」
他又靠近了一步,逼得她连连后退。
她回首望去,方才他带来的两名随从此刻已不见了踪影,青苔深厚,她并未留意到他们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安夏不由得毛骨悚然,打了好些个冷颤,这才意识到这座深山野林只剩他们两人。
假如他现在要对她为所欲为,她肯定毫无还手之力;假如他方才是眶骗她,此刻倒是极有机会掠夺她的清白……
他不信佛,所以就算是在佛母前,他也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心不受束缚,拿他奈何?
安夏眼前忽然一阵眩晕,也不知是因为太过紧张还是别的,她感到身子有些绵软乏力。
天啊,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岔子,她不希望一个不慎,满盘皆输……
然而拓跋修云仍步步逼近,直到她无路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