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下午阳光正好, 张妈给祝宁婵在后院准备了茶和点心,此时少女恬静的坐在那里,手中拿着一本书, 低头看得认真。
这时张妈轻手轻脚的上前, 停在离她不远的后方:“小姐,大门外有人想要见您,说是……王家的。”
“让他们进来吧。”祝宁婵将书缓缓合上,站起了身:“真够能坚持的。”
王老爷和王星禾站在布置处处透露出奢华的客厅里, 王老爷脸色灰败不堪,比之前好似老了十几岁。王星禾虽然没什么变化,但是俊脸上满是不甘心和受辱的表情。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一天这般灰溜溜的来求一个女人!更何况这个女人之前还是被自己踩在脚底下任意践踏的。
王家遭受这般重创,他原本心目中的好婚事自然是黄了,张营长和张心蕊一开始对他态度暧昧未必不是因为王家在岭城的地位, 谁曾想说倒了就倒了。
张家那紧闭的大门就能完全说明这对fù_nǚ的心理了。
“贵客。”祝宁婵穿着湖蓝色的旗袍风情万种的从后门走了进来,张妈将洗好的新鲜果子端了上来。
抬了抬手, 祝宁婵坐在沙发上,示意站着的父子二人也坐下:“不用拘束,都是老熟人了。”
“这个……”王老爷刚刚坐下, 便迫不及待的开了口:“小婵啊, 我与你父亲也是过了命的交情, 两家闹成了今天这个模样, 你父亲泉下有知也不知是何心情……”
“能是什么心情?”祝宁婵拿起一个果子咬了一口:“我父亲要是知道我在王家过得是什么日子, 受的是什么屈辱, 恐怕棺材板早就按不住了。今天来这里王老爷这般说话, 也不嫌弃亏心的慌。”
王老爷似乎想要辩驳两句,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什么,王星禾欲开口说话却被他拦了住:“当年你嫁进王家的嫁妆,现在全部在院子里,你可满意了?”
祝宁婵挑了挑眉,转身对张妈说道:“去我房间床头的抽屉里,将那嫁妆单子拿出来,再找两个人去对对,差点什么。”
张妈领命去了,祝宁婵瞧着王老爷和王星禾那铁青的脸色,只觉得心情愉悦:“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您说是不是啊王老爷?”
不大一会儿,张妈便掐着嫁妆单子进来了:“小姐,仔细核对了,差了一些古董字画和花瓶。”
祝宁婵接过来,细细看了一遍,嘴角挂着玩味的微笑:“王老爷倒是挺识货的,差的都是最值钱的。”
王老爷听到这话红了老脸,搓着手:“这些日子为了周转生意抵押了一些,等以后我会赎回来的,一定会还给你。”
“你们应该知道王家生意是我搞得鬼是吧?”少女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对面二人听到这个问题愣了愣,似乎是没想到旁人掩盖都来不及的事儿,始作俑者竟然这么大喇喇的说了出来。
“既然知道还能想不到,你们拿着我的嫁妆原原本本的还给我我就会收手吗?变卖我的嫁妆和我较劲,你们还真是光明磊落。”
说白了不就是不想对她低头吗?找什么别的借口。
“祝宁婵!你不要欺人太甚!”王星禾颇有气势的拍着茶几起了身,指着少女的鼻子骂道。
少女微微向后靠了靠,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王少爷,这茶几可不是一般货色,稍微提醒你一下,以王家现在的状况,碰坏了这屋子里任何一件儿玩意儿,您可都是赔不起。”
“你……!”王星禾觉得自己的气势无端就矮了一截儿。
“到底都是老相识了。”祝宁婵让张妈拿来纸币,伸手示意:“过往的事儿我也不多追究,不过大家都是生意人,规矩应该懂的,欠我的东西和钱,王老爷和王少爷打个欠条吧?利息我也不算你们太高,就按照现在外面正常的走就成。”
王老爷脸颊的肌肉狠狠的抽动了一下。
“为什么还要我签?”王星禾皱紧了眉。
“王少爷这话问的。”祝宁婵轻轻一笑:“王老爷年岁这么大了,保不齐哪天经受不住打击就……那我找谁要去啊?您得理解我,这年头做生意不容易,我很穷的。”
一番话说得王星禾父子二人眼睛都欲喷火。
“老子不签又能如何?”王星禾一扬脖子,好歹他也是刘家军阀的兵,岭城是刘家的地界儿,还能把他怎么着不成?
“不签?”祝宁婵撇了撇嘴,抬起小手拍了拍,很快便从门外进来了十多个大汉,还都是腰间带着枪的那种。
少女歪头一笑:“不签你试试,今天能不能出的去这个门儿?我们三爷什么都没有,就是人多,而且脾气不好。所谓近朱者赤,我现在的脾气也是越来越大了。”
“我们签!”王老爷抬手示意王星禾别再说话,二人咬着牙写了借条按了手印。
祝宁婵拿起借条弹了弹:“二位慢走。”
王老爷冷哼一声,带着王星禾就想走出大门,身后却突然传来少女幽幽的声音:“且慢,我险些忘了一件事儿。”
门口的两个大汉便立即将二人拦在了那里。
少女扭着纤腰走进,微微抬头看向王星禾:“王少爷,之前我就同你说过了,我这个人啊……可是心眼很小的……”
“啪、啪!”响亮的两声。
那边王星禾耷拉着个脑袋身子牛向了一边,只觉得两边脸颊火辣辣的疼,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只觉得下||体一股大力传来,后背便撞到了墙壁上,一时间前后都疼,仿若身在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