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嘉庄坐在院中,身材削瘦,一张锥子脸,眼角一颗黑痣,是美人风味也是命苦标志。此刻她正愁眉不展,空对朗空;田宇不肯娶她,宁愿等着一个乡野村妇,让她更加愤恨。无奈肖虎投奔到南华,她无从下手。
郑含庄来的时候她看也不看,直到她注意到郑含庄同她行礼的时间没有以前那么长,一看才知道,这个庶妹居然还跟她摆起侯妃的架子了!郑嘉庄觉得十分好笑,也不想想这个位置是谁不要了丢给她的,还蹬鼻子上脸了。
郑嘉庄饶有兴趣地看着郑含庄的表演,等到郑含庄开口说正事,郑嘉庄也没让她坐下:“长姐,侯爷于府内设宴,求您赏光。”
郑嘉庄一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前几日还嚷嚷着要***如今到时乖巧了,当我傻的,白白去做什么勾当?”
郑含庄脖子一缩,正要回去,想起这几日姬会对她的殷殷教诲,又抬头挺胸,继续说道:“长姐请去,侯爷定不让长姐失望。长姐不是一直苦于不能嫁给田宇么?”
郑含庄话音未落,脖子便被掐住、直接被搡到了墙上、后背撞得生疼。郑嘉庄不顾丫头在一旁威胁恐吓,目光凶狠:“注意言辞,别以为你是我不要的侯妃之位便能凌驾于我之上,只要我动动手指,你照样要死!”郑嘉庄松开手,满意地看着在她脚边喘气的郑含庄:“滚!”她的事情,还轮不到一个庶女来置喙。
郑含庄忍辱回了侯府,本想着任务失败姬会会很生气,担惊受怕又愧疚,正不知如何是好,姬会倒是淡然:“就知道她没那么简单。”若是轻易放下疑心,当时倒对他没什么吸引力了。
李越润道:“既然如此,大人。”
姬会看着李越润暗示性的眼神,皱了皱眉:“何时行动?”
郑含庄知了他们是要杀害长姐、武装夺权,但她不能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唯有默默将郑伯请来,说是给他找了一房小妾,算着能生儿子,将父亲保护起来。这日,天气晴朗,阳光明媚,郑嘉庄照例去流星阁,路上忽感不对,拔剑戒备,彼时姬会三千兵力围剿流星阁本部、更是亲自带兵七百来杀郑嘉庄。郑嘉庄苦斗无果,冲向姬会欲杀之泄愤,弓箭手上前、万箭齐发,将郑嘉庄一伙儿射成刺猬。姬会遂成为流星格新主人、执掌郑地,开始暗中囤积兵力,等待时机成熟、和姬余一战。姬会更是亲手斩下郑嘉庄的头颅,把流星阁部分财宝上交,说是为国分忧。姬余果然高兴,姬雀去了北地,戎族未曾犯,无有战功,姬余一直防范。而姬会素来与之交好,又除去他心头大患,自然喜爱有加,赏赐琼宴庭美女曾氏和金银无数作为褒奖,提升封号为“国公”。
姬会一边利用国公身份大肆屯兵,一边暗中嘱咐郑含庄:“曾氏,王之耳目也,不能久活。”郑含庄铭记,姬会恩宠无度于曾,郑含庄则扮演毒妇角色迫害倍加,曾氏终是熬不过,一年便卒。
姬余新登基,按礼得去镐京述职,故而整顿一番便要去,宫妃一概不带,仆从全为男性,韩汤因为郎中令不带在身边,故而令狐熹伴驾。一路轻舟快马,到是惬意,看着大好河山,姬余摸着几日没有剃的胡须,眼中贪欲愈盛。如此美丽之华洲,怎可为多家共享?
好歹到了镐京,谒见天子,天子年轻,肃杀之气隆重,姬余不敢造次,束手束脚。姬余觉得羞惭难当,天都风气温柔,礼教森严,群臣气度不凡,天子一身祥瑞,而自己仿若乡野村夫,毫无王者之气,合该被人称为“奸雄”二字,虽霸道而不足以令人心悦诚服者也。天子知他不知如何下脚,更知他谋权篡位,心下不悦,故而当朝问之:“老虞王可好?”
“父王甚好,”姬余一揖,“如今在宫中悠然自得,待崇安行宫建好便要去那里颐养天年。”
天子冷了眸色:“老者,子孙满堂,喜庆和乐。老虞王居于会京几十年,温暖如斯,迁居崇安苦寒之地,年老体迈、如何能活?汝放任自由,甚至偷偷存乐,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配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