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提前过去,听话,你跟杜飞说说。反正他现在已经放寒假了,你们多玩一个月也没什么。”
桃子吞了口口水,她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没多问,重重点头,“我知道了,我去跟他说,如果他不去我就自己带着阿姨先过去。”
桃子走的时候是三天后的早上,天上依旧阴沉,最近都没有见过阳光,潮气扑在身上叫人冷的发颤。
我抱紧了桃子,低声交代,“保护好自己,拿着钱远走,不要回来,听话。”
桃子哽咽,趴在我肩头哭了很久,“白姐,我在国外等你,好吗?我保护好阿姨和你给我的所有东西,你一定也要过来啊,好吗?你答应我,你不答应我我就不去了,我留下来帮你。”
我笑着捏她的脸,她都这么大了还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听话,我这边剩下我自己会很好做事情,我还要你帮忙照顾好我妈妈呢,听话!”
桃子低头看一眼一直抓着我手不放的妈妈,抹掉泪水,这才答应下来。
“白姐,我等你过去,我等你,你记住了啊,我等你。”
我没吭声,只将手从妈妈的手腕里面拽出来,看着被她攥紧的手上留下的一条血痕,啪嗒一声,泪水落了手背上面,妈妈在前边大叫我的名字,“梦鸽,梦鸽……”
我转身离开。
身后是参天的高楼,前边是阴云密布,到处都是阴沉,好似此时我的处境。
从我回来打算复仇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在想,如果有朝一日我能够重回白家,我会怎么做,那个时候我还是我吗?
之前肖沉壁问过我,你这样是你想要的吗?你的复仇已经完全的偏离了你最开始的计划和方式,再这样下去会被仇恨淹没,我会被仇恨扭曲的跟白峰那些人一样。
事到如今,我也分不清楚我是不是走错了方向,可在我失去了高娜娜,失去了健康的妈妈,失去了我的孩子之后的今天,我还能如何做?
或许我有些急于求成,或许我已经不再是我,可我要达到目的,就该不择手段。
从机场回来,我直接去了公司,带着两个员工和沈北去了城西一处山庄。这里有三个黄金律师,说是黄金,就是只能打赢官司却不能输,背后用什么手段就不为人知了。
我将资料放到三个律师的跟前,额外是一张一个亿的支票。
他们三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其中一个人将资料拿起来打开瞧,脸上阴晴不定,任由他们见过再多变的事情也无法想象的到我手中的东西是如何的沉重和重要。
三个人进去商议了两个小时才出来,其中看似领导却很年轻的是一个女人,将手上的资料放下来,推给我,摇头说,“我们做不了。”
我笑笑,沈北将资料拿走,我也站起身,最后看一眼桌面上的支票,没动,只交代他们说,“好好想想,不急。”两年我都等了,还在乎这几天吗?
出来后沈北问我,“白姐,你说这个官司是不是很难?”
当然难,跟上头打官司,能不难嘛?
当初我们白家同意被上头收购的时候合约是我亲笔签名,现在我要做的就是拿回来属于我的东西,所以要打官司,跟上头打官司,在这个社会这个年代这个背景,难上加难,可我必须要这么做。
只因为……
我冲他又笑了笑,没说话。
出来后,沈北去了公司,我直接去了肖沉壁的会所。
他见我过来,只微微抬头,将手上的资料扔在了一边,坐着没动,先是叹了口气,跟着才说,“他找过你了?”
我说了他爸爸找我的事情,还击的话我也一字不落,就算不说他这边也该知道,本就没打算瞒着他。
他一时间没吭声,起身倒了杯咖啡,放到我跟前,转身走到了窗前,很久后才说,“你打算对付我?”
我没说话,只端着冒着热气的咖啡喝了一口,真苦。他一直都喜欢苦咖啡,不放任何东西,苦的叫人直咧嘴,我硬是喝了进去,放下后自己添了冰糖和牛奶,觉得味道好了才继续喝起来。
他突然走过来,坐在我跟前,双眼如炬,打量我,“你该知道,你对付我,我不可能退让。”
我当然知道。
我没回答,对于他的问题我不知道如何回答,难道我说我就是想他了,不想说别的事情吗?
看的出来,他很难过,走到今天,我们彼此相互牵绊,失去太多东西了,谁都没有回过头去好好想一想到底彼此之间需要什么。
我放下杯子,问他,“你会后悔吗?”
他摇头,抓我手,我手里的咖啡洒了出去,他没动,任由咖啡洒在他的袖口上,继续紧紧的盯着我,半晌才道,“跟我回家去,你想要的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