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德见孟九成云淡风轻的样子,潜台词就是“你爱信不信,我犯不着跟你解释什么”,不由得有些气恼,忍不住又开口刺道:“孟官人的准备不是从今日开始的吧,想必已有些成果,不知可否让在下开开眼界呢?”
孟九成想了想,先点头而后又摇头,说道:“让你见识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可这本属机密,自然是信得过的人才能得知。”
“孟官人信不过在下?”季德皱眉反问,这个话说出来真是令人不舒服。
“相交贵之以诚。”孟九成淡淡地说道:“若连真姓名、真面目都不愿示人,又何以取信?”
季德眼中精光一闪,转头盯着孟九成。
孟九成抿了抿嘴角,耸了耸肩膀,似笑非笑的样子实在气人。
季德张了张嘴,却又闭上,扭转过头,重重地哼了一声。
孟九成嘿嘿一笑,伸手让着,上了楼便拱手告别,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样子。但他却没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看了看陈鸿渐,又商量了一番明天忽悠陆承焕的事情。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孟九成和陈鸿渐早早就布置停当,吃过饭便在屋内谈天说地,只等着陆承焕前来。
没等多长时间,陆承焕便匆匆赶来。
昨夜陆小娘子又犯了病,虽是一阵好一阵坏,不如以前严重,可刚过了两天承欢膝下的好日子,陆氏夫妇正心花怒放、老怀大慰,却比习惯了女儿呆痴更加着急。
这也是孟九成的计策抓住人心的巧妙之处,先让你尝到甜头,看到希望,就不愁你不上钩。
陆承焕去州府告了假,便心急火燎地跑到客店,问过伙计便直奔孟九成的房间。
孟九成打开房门,还装作疑惑的样子,把陆承焕让进屋内。陆承焕见屋内有个陌生人,也管不得许多,便急着要找仙长。
“仙长已云游去了,这又上哪里去找?”孟九成也是着急,连搓着手,在屋内转圈,“再说,仙长已留下法子,即便在此,也别无他策吧?”
“可,可那法子又如何能得?”陆承焕唉声叹气,去端茶杯又放下,手足无措。
孟九成想了想,说道:“这位陈官人是宝应县大户人家,附近州县多有其家粮铺,不若让他着人打听,或可找到。”
陈鸿渐装出懵懂的样子,说道:“你们说得是何事,要我着人找什么?”
陆承焕也别有它法,看了看陈鸿渐,略拱了拱手,“那就麻烦陈官人了。具体事情,由孟押司说吧,我,实在是心烦意乱。”
孟九成便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只是说陆家小娘子有恙,却不说呆痴之事。
“这事容易。”陈鸿渐听完便一口答应,“在下马上写信,派人送去各家粮铺。只是,这找不找不到,却是——”
“陈官人肯施援手,本官就感激不尽。”陆承焕拱了拱手,无奈地叹息,又伸手掏出道长留下的生辰八字,递给陈鸿渐。